主筆/奚道賢 顧問/蘇斌
“在生活中他可能是一個好兒子、好父親、好丈夫,在工作中他可能是一個好領導,默默無聞的職員,但是在摩托車上,他永遠是那個不忘初心的少年!這個世界再現實,生活的壓力和瑣事再讓人煩惱,但他們已經學會扛過去,在摩托車上找到平衡,不按部就班,不隨波逐流。相比在網上交流,他們更喜歡現實中的活動,不為速度,不為耍酷,要的是翻山越嶺的暢快,與大自然的親近,與新友故交喝茶、聊天、吹牛。騎行,這就是休閑,這就是生活的一部分。”——這是摘自摩旅騎手張俊然朋友圈的一段話,從中大約可以看出他摩行天下的心路歷程。
騎手養成記
張俊然說,他從小沒想到今生會與摩托車結緣如此之深。他說:“我生性膽小,記得上小學時,一次搭鄰居姐姐的自行車去上學。路上遇下坡,自行車加速滑行上百米,我嚇得哇哇大叫,幾乎嚇尿了。讓小姐姐一頓奚落我是膽小鬼。”眼前的張俊然,個頭不高,臉圓,身圓,一臉笑佛模樣,還是看不出膽大來,更看不出他是喜歡單騎走天涯的摩旅騎手。
張俊然是濟南生人,1988年,他18歲時參加招工,進入濟南輕騎廠,干裝配工,從此愛上了摩托車。剛工作時,騎一輛自行車上下班,很想擁有一輛自己的摩托車。那時候每月工資100多元,等攢夠了錢,就花800元的內部價買了一輛本廠生產的“15型”摩托車。“15”系列并不是指排氣量,是濟南輕騎廠生產的第一款國產摩托車,為向建國15周年獻禮而命名的。當時的名氣很大,俗稱“黑老鴰”。那時濟南騎摩托車的人還很少,年輕小伙在街上騎一輛摩托車,感覺很拉風。但一次下雪天,他騎車去母親的單位,接她下班。騎車返回時,摩托車打不著火了,搞得很尷尬。其實這只是一個小故障,化油器進水了,但自己處理不了。那時候就發誓要學會修車,就申請改換崗位,干起了摩托車調試,很快熟練了摩托車維修技術。
1990年,輕騎摩托車拓展市場,主推小“木蘭”系列,張俊然被調到西安分公司,負責西北銷售市場的開拓。他對摩托車的癡迷度也加深了,公司在夏夜舉辦促銷專場演出,請一幫模特跳熱舞,他卻在老城墻上練起了摩托車。
1993年,中國摩托車運動協會在濟南招人,張俊然加盟成了注冊運動員,多次赴北京、上海參加全國聯賽。山東隊成績不錯,多次獲亞軍,難以趕超的是實力雄厚的“八一”隊和北京隊。張俊然參加的是125組比賽,獲過兩屆亞軍。1994年,山東為助力“申奧”組織摩托車拉力賽,在養馬島舉辦,張俊然參加了比賽。無論從技能還是運動強度,他已經是一位響當當的摩托車騎手了。
1994年,張俊然(左一)參加山東為助力“申奧”在養馬島組織摩托車拉力賽
在摩托車賽場摸爬滾打幾年,張俊然燃放了激情,也收獲了榮耀。但專業運動生涯很快就從新手變成了老手,激情減退了,感覺再與年輕人賽速度,就像馬路上的飆車,不是自己的追求,后來就退出了比賽。他將興趣轉移到摩旅上,自己騎一輛摩托車,想去哪就去哪,看看外面的世界,享受自由奔放的旅行。
張俊然從骨子里是不安分的,喜歡自由的生活,探索生命中更多的可能。1995年,張俊然從西安分公司撤回,就離開了輕騎集團,成了一名自由職業者。那時候濟南文化市場剛成立不久,他的一位朋友搞圖書經營,他就給朋友幫忙弄圖書,趕上了一把“文化熱”,自己也喜歡上看書,多了些人生思考和文化積淀。
直到2007年前的13年間,張俊然作為自由職業者,從幫朋友經營圖書,到幫朋友的車行組裝摩托車,雖然沒有掙到多少錢,但充分享受了自由,結交了朋友,也認識了社會。騎車旅行,自然成了他自由生活的一部分,他先是跑遍了省內的山山水水,后來一有機會就奔向祖國的名山大川。旅途中的朋友圈中,不僅有山水美景、人文際遇,還時常有他即興的小詩:借景抒懷,感悟人生。
2007年,輕騎集團與法國標致合作,成立一家合資公司,生產輕騎標致摩托車。漂了一圈的張俊然,又回到了輕騎標致公司,成了一名技術上的“老師傅”。人到中年,工作和生活都需要相對穩定一些,時間上受限了,但他熱愛摩旅的心并沒有變,每年仍有計劃地踏上騎行旅途。
單騎寶島行
2018年12月,張俊然突發奇想,有了摩旅環游寶島的念頭。在網上搜了一些攻略,辦了臺灣自由行的簽證,買了一張機票,12月14日飛到了臺北。他以1:4.5的匯率兌換了一些新臺幣,買了一張漫游臺灣的電話卡“吃到飽”,又租了一輛臺灣產雅馬哈(山葉,臺灣人稱摩托車為機車),就開始了為期半個月的單騎環島游。一路騎行,游經臺北、臺中、南投、嘉義、高雄、屏東、臺東、花蓮、宜蘭,飽覽了寶島的山水風光。他感受最深的,還是臺灣淳樸的風土人情,臺灣民眾待人真誠、直爽,更讓他這個大陸仔體驗到格外親切的“鄉情”。
因為是自由行,要自己設計行程路線,預訂住宿。一開始,張俊然利用國內的一個軟件預訂住宿,看到的賓館房費大約在人民幣300元左右,感覺比較貴,半個月下來經濟上比較吃力。他先在臺北預定了一家賓館。第二天,騎行到臺中,又提前預訂了賓館。賓館老板聽說他是大陸來的,非常熱情,看到他預訂酒店使用的軟件,就直爽地提醒他:“張先生,您不要再用這個軟件了,房費太高了,是因為平臺一次掙去了中介費100多元。”張俊然這才恍然大悟,就在老板的推薦下,改用谷歌,接下來預定房費大約都在100多元左右人民幣,這讓張俊然倍感輕松,保證了這是一次“質優價廉”的寶島行。
第三天,騎行到了南投縣,抵達臺灣的標志性景區——日月潭。日月潭并不像想象中的光鮮澄碧,兩片水域并不大,但山環水繞,風光古樸自然,湖邊古剎盤踞,有著濃郁的宗教文化氣息。景區游人并不多,島上冬天的氣溫就像大陸北方的陽春,張俊然感覺最爽的就是騎行環湖兩周,正反各一圈。
次日到了嘉義的阿里山,隨著山勢增高,一個人在鄉道上騎行,頓感冷風颼颼。阿里山原始靜謐、古木森然,天然氧吧幾乎讓人醉倒。若不是遇到老阿媽的水果攤,張俊然感覺似乎偌大的景區只有他自己。老阿媽熱情招呼,他買了一只柿子和兩個熱玉米,很快吃下,身上增加了熱量……
在臺南的一家旅館,老板50多歲,帶著20多歲的兒子,兩人西裝革履,一派紳士風度,熱情地接待了他。了解到張俊然來自大陸,老板就跟他拉起了家常。他說,祖輩是在大清時因犯罪流放到臺灣的,那時稱臺灣一帶為琉球群島。幾代人創業艱難,到了他這一代還是“蠻拼的”,但兒子這一代耽于安樂,少了些拼搏精神。像他們這些來自大陸的移民后代,過了多少代都有濃重的思鄉情結,期盼著兩岸和平統一。
高雄的六合夜市,是臺灣最具代表性的夜市,興起于上世紀40年代末期,每天傍晚六時開放至凌晨二時,有琳瑯滿目的各類小吃,還有各色娛樂游戲,是大陸游客必到的地方。張俊然在夜市上逛了個不亦樂乎。他見一老者賣一種手工制作的芝麻糖,吃起來特有風味,物美價廉,還有精美有特色的包裝,就想多買一些,回去送給老鄉、朋友作為伴手禮。老人見大陸仔來,非常熱情。結賬時張俊然習慣地用支付寶,結果顯示優惠了10元人民幣。老人很羨慕,說:“你們大陸仔很有錢,支付寶太好了,這錢是馬云給你優惠的!”
接下來是臺灣東海岸的騎行。臺灣的繁華地帶都在西部一線,而臺東瀕臨太平洋,有自然原始的沿海風光和古樸的高山族遺民,人煙稀少,路途空曠,對張俊然更有吸引力。騎行來到墾丁,他提前預訂了一家農家樂旅館。旅館潔凈、簡樸,一位30多歲的女老板干練清秀,用帶有閩南口音的普通話熱情地接待他:“您是大陸來的,張俊然先生!”一句問候,就像鄰家姑娘,拉近了彼此的距離。她簡單介紹了一下民宿的設施:餐廳、泳池、附近景點等,將鑰匙交給了張俊然。張俊然剛要離開時,卻見女老板從兜里掏出一張手繪的《墾丁市旅游圖》,交到他手里。——市區的景點、餐飲、夜市等一目了然,這張手繪地圖讓張俊然甚為驚喜。女老板一面按地圖做介紹,又推薦后壁湖的潛水值得體驗一下。
張俊然在濱海一線巡游一圈,就到了后壁湖的潛水處。張俊然從未學過潛水,也因為膽子小本沒有體驗的打算。但見價格便宜,老板又非常熱情,就決定試一試。這時過來一位年輕教練,英俊小伙,高個、紋身,態度非常和藹。換了潛水服,在教練的輔助下,張俊然下海潛水了。在水里大約半個小時,盡管教練教得耐心細致,他卻總也掌握不了潛水的要領。上得岸來,他決定放棄了,但老板執意又給他換一個教練,稍事休息后,再下水試試。看老板的態度,感覺不把客人教會,他們就有些失責似的,盡管協議中沒有“包教包會”一說,但也不會給客人限定時間。在老板堅持下,張俊然只好積極配合人家,第二次下水。哪知,在第二個教練的耐心“調教”下,張俊然依然故我,還是學不會,自己都有些過意不去了。教練卻沒有絲毫的責備,就帶他欣賞奇異多彩的海底世界:深紅色的珊瑚樹、搖曳多姿的海葵,形態各異、色彩紛呈的魚類從身邊游過,紅白相間的小丑魚倏忽于海葵之間,像是故意逗趣,讓他大飽眼福。雖沒有學會潛水,但張俊然感覺收獲滿滿,臺胞的服務讓他感動不已。
在東海岸一路騎行,時令趕上冬至,夜最長,晝最短,張俊然曉行夜宿,一路感受自然美景和特色美食,總感覺時間不夠用。屏東的生魚片、生蠔,臺東的水果釋迦、“塔可屋”的正宗清真餐,都是味美價廉,給張俊然留下了很深的味覺記憶。
不巧的是,從花蓮到宜蘭的三日旅途中,趕上下雨,常常被淋成個落湯雞,這也是摩旅不可避免的。因為返程機票已定,不能耽擱,只好雨急避雨,雨緩趕路,大大影響了觀賞景色,留下了一些遺憾。
12月26日,張俊然完成環臺灣的騎行,行程共1450公里,又回到出發地臺北。最后一站,自然是到臺北故宮博物院飽覽館藏國寶,拍了大量圖片,發了一通感慨,總覺意猶未盡。
次日,從桃園國際機場乘機返航。一摸口袋,竟還裝著在海邊撿的三塊小石頭呢……
西行,復西行
愛上摩旅近30年,張俊然更多的游程還是在祖國大陸,尤其喜歡向地域廣袤、山奇水美的西部進發。
2018年6月,張俊然夢寐已久的單騎行川藏付諸實施了。6月9日一早,他從自己年輕時創業的老根據地西安出發,騎一輛輕騎標致,備好四季衣物和一應裝備,吃一碗正宗的羊肉泡饃,就駛往四川阿壩方向。一路出潼關,過秦嶺,穿渭河,當晚到達甘肅天水的伏羲城。
次日繼續上路,進入四川阿壩境內。行進在盤山公路上,過臘子口,山勢越來越高,四周層巒疊嶂,遠處雪峰聳立,風景秀奇,恍如畫中。當日行程550公里,過了兩個海拔3500米以上的埡口,氣溫從13度到30度,途經塌方、隧道單行、暴雨、冰雹,高原騎行的確是對體能和意志的考驗。當晚在阿壩若爾蓋小城停宿。張俊然看了一下未來幾天沿途的天氣預報,皆是雨、雨、雨,而自己行途中已感覺有些高反。大自然的威力是不能硬抗的,一人獨行,只能一人決斷,張俊然決定改變行程,第二天趕到九寨溝,就往西安折返。
11日,一早從若爾蓋出發,趕往九寨溝。途經海拔3840米的尕力臺,氣溫最低7度,羽絨服、棉褲、棉手套全套上了,只后悔沒帶一雙棉鞋來。中午到達了向往已久的九寨溝,氣溫又達到26度,恢復到夏天了。
張俊然走進九寨溝,被那些平靜璀璨的海子吸引。在陽光下,海子幻化出多彩的顏色:或碧綠、深綠、墨綠、鵝黃,或湛藍、深藍、淺藍。遠遠望去,藍天白云倒映水中,在粼粼波光中游動,湖水深不可測。而近觀這些海子,則見湖水澄澈見底,層次分明。早年沉積在湖底的老樹,其枝干末梢依然清晰可辨,像是沒有腐朽,只是在水底沉睡。頃刻間心頭涌起對大自然滄桑巨變的無限敬慕之情。世代生活在這里的山民們,把對大自然的熱愛和敬畏,寄寓在有關海子的美麗傳說中。不遠萬里奔來,置身于這靜謐、深邃的世外桃源,張俊然有一種朝圣的感覺。此行已經超值了。
12日清晨,為了趕路張俊然4點多就起床了,駛上了歸程。一口氣行駛到甘肅境內,天才大亮。下午6點多,在108國道駕車駛近秦嶺時,一輛警車在前面亮起了警燈,張俊然不知緣由,只得靠邊停下。警察告訴他,前面有塌方,建議他回到過來的岔路口,改道去西安。這里距西安還有80公里,而摩托車油已不多了,已近傍晚,張俊然沒有退路。警察說,也可以從前面過去,只有花錢雇人抬車。繼續往前行駛,果然看見前面一片山塌了下來,封堵了整條公路。幾位當地的農民迎上來,說可以幫他抬車,翻過前面一座小山,再回到公路上。張俊然在前面推著車,前輪著地,4個農民朋友在后面抬,經過一個多小時,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翻過了山頭,重新駛上公路。雖然花了500元錢,他還是非常感謝這幾位農民朋友的幫忙,否則有可能拋錨荒野了。正好路邊有一家加油站,張俊然加滿了油,向西安駛去。等住進酒店,天已一片漆黑。他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給遠在濟南的妻子報個平安。
西行,還是西行!2019年5月,張俊然又踏上單騎西行的征程,這一次目的地是云南,先從濟南飛到昆明,再騎行從昆明到西雙版納往返。所不同的是,這次有妻子與他同行,坐騎是幽客400。
5月18日,他們從昆明出發往西行進,盡管當地的國道與內地不能比,但張俊然首日騎行渾身是勁。因有妻子坐在身后,伴侶同行,更讓他動力十足。當天騎行210公里,傍晚趕到建水住宿。建水是西南的文化名城,最著名的是建水紫陶。當晚,張俊然帶著妻子逛了建水紫陶街。街燈下,紫陶店鋪鱗次櫛比。建水陶融實用性和觀賞性于一體,產品類型豐富,各種壺、杯、盆、碗、碟、缸、汽鍋、煙斗、文房四寶等,琳瑯滿目,真讓人嘆為觀止。一路逛來,不覺中已步行了8公里,在妻子的提示下,二人才回酒店休息。
次日,從建水趕往普洱江城。上午途經紅河自治州原陽梯田景區,丘山連綿、梯田如畫,禁不住下車拍照。又被軟件上推薦的原陽一個古村落吸引,就提前買門票到了那里。等到了古村才發現,其實進景區并不需要門票。古村并沒有多少景觀,但剛進村口不遠,他們就見街邊一間土房子里,一位衣衫襤褸的老人在門口趴著,用當地不大好懂的方言說:“我是殘疾人,你們要看村子,我可以給你們講講。能到小賣部給我買包方便面嗎?”老人說著,向他們亮出殘疾證。聽老人這么說,兩人就不約而同地掏腰包,當時他們身上共帶著三張鈔票,一張一百的,一張五十元,一張二十元的。他們只留下一張二十元的,一旦需要時可買瓶水喝,把一百五十元留給了老人。老人連忙說“謝謝!”,二人就離開小村,繼續趕路。
下午4點多,騎行到了黑山附近,突然看到公路的拐彎處有大片落石,石尖朝上,隨時有輪胎被扎的危險,張俊然馬上剎住了車子。這段道路夾在山高林密處,四下空寂無人,天已漸漸黑下來,若不能盡快離開,天黑了就更加危險,張俊然想起來有些后怕。正在犯難之時,后面傳來聲響,另一輛摩托車駛過來。一問得知,他是來自遼寧撫順的大哥,一個人環華摩旅,同好相遇,聊起來倍感親切。三人一齊動手,不到半個小時,清除了百余米的落石。兩輛摩托車同時上路了。因行程不同,同行一段路程后,與大哥分手,二人留下聯系方式。相約有機會再聚。因路途排險,他們晚上9點才趕到江城。
20日,從江城往西雙版納進發,一出江城是60公里的平坦公路,張俊然加大油門,將車速拉到100邁,難得撒個歡兒。接下來又有190公里路況不佳,還要做好心理準備。下午5點多,總算到了此行終點站西雙版納。早有一位做茶商的朋友錢老板在迎候他們。朋友熱情好客,大家喝酒、吃肉、品茶,觥籌交錯,交流著路途的見聞。當地檔案局的劉先生特地前來作陪,他儒雅而很有才華,與張俊然交談甚歡。
21日,張俊然帶妻子在西雙版納認真游覽了一番:私人茶莊、翡翠店鋪、激流滾滾的瀾滄江,還有最具地域特色的野象谷熱帶雨林景區。22日,踏上返回昆明的歸程。途經碧溪古鎮,駐足游覽。夜宿墨江縣城。
23日,從墨江出發,趕往玉溪。出了墨江,就遇上一段難行的國道,砂石滿地、塵土飛揚,張俊然自嘲:這才叫一路風塵。再往前行,是羊腸一樣環繞不盡的盤山路,讓張俊然真正體會到“跑山”的感受。他在朋友圈中寫道:“來云南才知道什么是跑山:跑到絕望、崩潰、連換檔都是下意識的;跑到柳暗花明,跑到開心快樂,甚至不想停下來。并且不是沿著同一座山跑,那真是山連著山,山外頭還是山!”傍晚,總算到了玉溪——音樂家聶耳的故鄉。夏夜,偌大的聶耳廣場,有十幾波大叔大媽們在跳廣場舞。張俊然很想再加入進去,出一身汗,洗去征塵和疲累,但已經渾身無力了。
24日,到了昆明的官渡古鎮。又一次西行摩旅就要結束了。這個曾為滇池古渡口的官渡,雖不是東漢末年曹操以少勝多、大敗袁紹的河南官渡,但卻延續了同樣的尚武古風。這里的“官渡少林寺”既傳有嵩山少林的衣缽,又是昆明市少林武術職業學校的別稱,為當地培養了不少武術人才。
夜游完官渡古鎮,張俊然選定一家頗具古風的餐館,與夫人對酌。此時,幾天的疲累、驚險都成過往,一路的美景在大腦回放,品味。他不禁吟誦起曹君的《短歌行》:“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祖國大西南,我還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