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樓后面原來種著幾棵高大的梧桐樹,不時有小鳥在樹上唱歌,雖然它們都是極普通的鳥,但身居陋室,總能聽到鳥鳴,還是很愜意的事。可是去年,物業怕刮風枯枝落下傷人,把大樹都砍了。現在,春天來了,可是我們樓后除了剩下的一堆樹枝外,還是荒地一片。
一天上午,我正在陽臺上看書,忽然聽到樓后有“咔嚓咔嚓”聲。我探頭一看,原來是剛退休的張老師在砍樹枝。我大聲問:“張老師,你砍樹枝干什么?”“養鳥啊!”我知道張老師愛開玩笑,就說:“養鳥應該買鳥籠呀?哪有用樹枝做鳥籠的?”張老師笑著說:“你不信?過幾天你就知道了。”
接連幾天,我漸漸發現樓后廢棄的樹枝經過張老師精心地砍、鋸,變成了一根根筆直的木棍,他用這些木棍搭了個一人多高、四五平方米的架子。從樓上看,架子頂上的木棍雖然不長,但非常整齊地排列著,像是“田”字格作業本,而且連接處不是用釘子釘,就是用鐵絲捆,看起來非常牢固。
那天我到樓下散步,看到張老師在架子下挖坑,旁邊還放著幾株葡萄苗,周圍還放了十幾盆花,很顯然,張老師是建了一個花架,但這似乎和他說的養鳥沒什么關系,我自作聰明地說:“張老師,你這看起來不是養鳥啊!是不是將來買了鳥籠掛在花架下?嗯,有花看,有鳥鳴,看來你的退休生活有聲有色啊!”“你只猜對了一半,”張老師直起腰說:“有花有鳥不錯,但我不會買鳥籠養鳥,我要搭個花架來養鳥!”“搭花架養鳥?那鳥還不都飛了?”我大惑不解。張老師笑著說:“我這是栽下梧桐樹,引來金鳳凰。我去年都看好了,只要一退休,就在這里搭個花架,有花有架,我再準備些鳥食,鳥兒還會不來?”“噢——”我說,“你這是用優美的環境把鳥兒引來呀!”“對,每天提著鳥籠遛鳥的人不是真正的喜歡鳥,真正喜歡鳥就應該給它自由,讓它愿意呆在這兒才行。”張老師的話語重心長。
我幫張老師把葡萄苗種好,然后看著頭頂的花架和周圍的花,仿佛看到了一個鳥語花香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