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人們常用這句話形容夫妻可以共榮華,卻很難共患難。但對于有情有義的人來說,這句話或許顯得蒼白而無力。寧陵縣柳河鎮的李英就是這樣一位有情有義的妻子,在丈夫胡明勇突發重病生命垂危的時候,李英毫不猶豫,賣掉全部家當為丈夫治病。丈夫的命保住了,卻幾乎成了植物人。四年來,李英無微不至地照顧丈夫。現在,丈夫已經可以開口說話,病情日漸好轉。
丈夫突患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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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明勇、李英是寧陵縣柳河鎮胡莊村的一對夫婦,兩人今年都是50歲。1992年10月,兩人經人介紹相識,攜手走入婚姻殿堂。
婚后,夫妻倆開始做生意。先是從小生意做起,上街賣過菜,賣過雪糕,還賣過面條。雖然辛苦,但也帶來了不錯的收入。有了經濟基礎,夫妻倆決定在村邊的310國道旁收購糧食。由于兩人誠信經營,收購糧食的生意很快就風生水起。
商場如戰場,處處充滿險惡。1995年間,正當兩人對生活充滿美好憧憬時,卻遭遇了騙子的無恥騙術,辛苦多年掙來的五六萬元被騙光不說,而且外欠一萬多元的債務。
年輕夫妻遭受當頭一棒,李英更是一病不起。她怎么也沒想到,辛苦掙來的血汗錢一下就沒了。“那時候我病得奄奄一息,體重只有80斤。”李英回憶說。
痛定思痛,兩人相互鼓勵,決定盡快走出病痛的陰影,重新生活。李英拖著病體自己走進醫院,配合醫生治療。夫妻倆再做生意,從面粉廠批發麩皮出售。雖然收糧食失敗,但人氣還在。老客戶們看小兩口又做起了生意,紛紛前來和他們交易。很快,生意恢復如常。李英又回娘家借款2000元,開始做起了飼料生意。
誠信贏天下。小兩口免費為牲畜打疫苗,免費送貨,生意再次火起來。后來,兩人又緊跟時代節奏,做起了家具生意。幾年辛苦下來,已經擁有百萬資產,成了小鎮上少有的“暴發戶”。
眼看夫妻倆住洋房、開好車,有人起了嫉妒之心。2017年,夫妻倆先后被人借款150多萬元。更氣人的是,這些錢借出容易要回難。2018年8月的一天,胡明勇因惱生恨突發腦干出血,昏倒在家。
2
賣光家產救夫
晴天一聲霹靂,一下子將李英擊倒在人生路上。昏迷不醒的丈夫很快被轉到鄭州大學第一附屬醫院,住進了重癥監護室。專家會診后幾次下達病危通知書,但李英很堅定:無論花多少錢,都要救丈夫一條命。
高昂的醫療費讓人咋舌,每天五六萬元如打水漂。借出去的巨款要不回來,丈夫在醫院昏迷不醒,李英拿定主意,低價賣掉家里的房產和剛買來不久的汽車,換錢救命。
“那時候的確沒法了,特別作難。后來啥也不想了,就是無論如何也要救他的命,傾家蕩產我情愿。只要他能活著,家里一無所有,我也認了。”李英說。
在昏迷了27天后,丈夫終于有了意識,但手腳不能動彈,也不能說話和吃飯。醫生說,這種情況是最好的治療結果,幾乎就是一個“植物人”,今后回家慢慢做康復治療,或許會越來越好。
丈夫回到家里休養。嚴格地說,他們已經沒有家了。鎮上臨街的房子賣掉了,老家房子早沒了。沒有辦法,堅強的李英只好帶著兒女在村頭建起了幾間臨時簡易房居住。這里是他們的“新家”。
7月16日,記者來到他們家采訪。令人不敢想象的是,李英帶著丈夫和兒子、兒媳、女兒以及三個孫子,一家八口就住在這些低矮、悶熱的簡易房里。“我不后悔,雖然全部家產賣掉了,但知冷知熱的丈夫還在。只要有人在,一切都可以重新再來。”李英對記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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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守換來希望
丈夫癱瘓在床,一個家一下子塌了天,缺少了頂梁柱。但這個殘缺的家庭不缺愛,有愛在,一切都顯得很溫暖。丈夫回到家里,妻子便成了護工。李英每天早上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給丈夫翻身、按摩,再給丈夫擦洗身子,然后給一家人做飯、洗衣。如論如何,生活還得向前走。
最讓李英作難的是抱丈夫下床。丈夫近1.8米高的大個子,體重75公斤,大冬天,抱丈夫下來一次,常累得她大汗淋漓,氣喘吁吁。已經讀大學的女兒深知母親的艱辛,執意休學一年回家幫助母親。“不能耽誤女兒上學,孩子是家庭的希望。”李英暗想。
丈夫癱瘓在床,還要去法院起訴欠款者,常常折磨得李英寢食難安。但是為了照顧丈夫,她硬是往嘴里塞也得吃下去。2019年的一天,李英一個人抱著丈夫下床,然后到室外讓丈夫曬太陽。當她滿頭大汗將丈夫抱在搖椅上時,一腳踏空,兩個人突然仰面倒地。
爬起來,李英大哭了一場,“這個家,能把我難死……”但哭完之后還要奮力把地上的丈夫弄起來。頓時,汗水和淚水,再次模糊了她的雙眼。
經過李英的悉心照料,丈夫的病情有了好轉。李英又驚又喜,但丈夫開口后不是夸她,而是對她大罵。罵她不該救他的命,讓他去死好了,現在弄得連累了一家人。
傷心和委屈讓李英一次次泣不成聲。“他當時啥難聽罵啥,提著我娘家父母的名字大罵,我的心都碎了……”李英說著,眼里噙滿淚水。
四年來,李英的悉心照顧讓胡明勇走出陰霾,重新面對生活,身體也逐漸好了起來。四年間,李英沒有睡過一個囫圇覺,“幾年來,習慣了晚睡早起。如今,丈夫頭腦清醒,但就是不能動彈”。
從生活的頂峰一下子跌入低谷,李英無奈地接受了。但四年間足不出戶,讓她整天郁郁寡歡。鄰居郝麗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她鼓勵李英重燃生活的希望,利用短視頻平臺,找回曾經的歡樂。
記者采訪時,李英正在玉米田間忙碌。在她的臉上,記者沒有看到愁苦和郁悶,卻看到了陽光和微笑。采訪中,雖然幾次落淚,但仍是充滿希望的笑臉。
苦心人,天不負。堅強的女人,生活的驚濤駭浪兇猛襲來,她卻沒有被擊倒,而是擦干眼淚重新站起來,走向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