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海鮮批發城的大毛、老蔫,還有二板在一起喝酒,喝著喝著,就商量著合伙干一票,目標就是麻辣頭!這麻辣頭曾經也是他們一伙的。當年幾個人一起販海鮮,出了事被抓,誰都沒有供出麻辣頭,好不容易出了監獄,找到麻辣頭,這小子竟然不理不睬,自顧自做生意發大財。大毛等人越想越氣,決定要敲他一筆。
當天晚上,三個人把麻辣頭的車截住了。麻辣頭認出是三個老兄弟,笑呵呵地說:“哥幾個,這是什么意思,搞演習呢?”
二板拉下了臉,惡狠狠地說:“誰跟你演習?這是實戰!哥幾個,動手吧。”
老蔫把家伙頂在了麻辣頭的脖子上,大毛用繩索膠帶,開始將麻辣頭“打包”。
麻辣頭知道他們的手段,有些還是自己手把手教給他們的,所以不敢大意,忙表示全力配合。
二板制住麻辣頭后,將麻辣頭車上的定位系統也拆了,嘴里還不閑著:“這小子還挺時髦,這東西正好派上用場。”說完寫了個字條,準備留給麻辣頭的女朋友,標明索要的贖金,還聲明如果不照辦,就撕票,斷了她的經濟來源。
大毛開著麻辣頭的車,載著大家,一路狂奔之后,找了個僻靜處停下。
二板用車載定位系統,將字條壓在一棵樹下的草叢中,又用麻辣頭的手機給他女朋友打了電話,告訴她如何贖人,講完了,隨手將他的手機扔進了草叢。
干完這些,大毛再次發動汽車,從城南繞到了城北,把蒙了眼堵了耳的麻辣頭往迷糊里繞。
麻辣頭又急又怕,隔著膠帶紙,好不容易才表達清楚了他要上廁所的意思。此時,車已到了北郊,大毛找個沒人的地方停了車,說:“這個麻辣頭,上次耍了咱哥幾個,咱在里面蹲大獄,他在外面喝花酒,這次不玩玩他,實在對不起咱哥幾個。”
老蔫和二板連連點頭稱好。
不久,換二板開車,老蔫和大毛坐在麻辣頭一左一右。
麻辣頭就聽他們三人說,不管這次搞不搞得到錢,麻辣頭這個肉票,是撕定了,他們還說,為了給警察找點困難,撕票就撕到北方邊界處,偽裝成偷渡團伙內斗傷亡。
麻辣頭聽他們說得有板有眼,怕了,求他們給自己留條生路,當年吞的錢他翻倍奉還。
老蔫照他臉上來了一拳,說:“晚了。”
車子開了很久,就聽車外一陣火車奔騰之聲,老蔫說:“二板哥,咱這是到了邊界了吧,你看那掛著國際快車牌子的火車,嘿,跑得可真快。”
二板和大毛連連稱是,也跟著夸國際列車就是快。
又過了一陣子,車子開到了一處地方,車速明顯放慢,麻辣頭聽到車外有人在說外語,又聽大毛在問:“二板哥,咱這是過了國境了,不是說到了邊境就把麻辣頭干掉嗎,怎么帶他一起過境了?”二板接話:“國外好,更查不出來是誰干的。”
麻辣頭聽到他們的談話,頭皮直發麻。
車又轉了幾個彎,停在一處地下建筑里,三人押著麻辣頭進了一處幾乎密閉的房間。麻辣頭的頭套去掉了。老蔫拿著一大塊冰,直往麻辣頭嘴里塞,邊塞邊說道:“這是外國的冰塊,你嘗個鮮吧。”
這時,二板的手機來了短信提醒,原來是麻辣頭的女朋友已經把錢打到了指定的賬戶上。二板一拍手,喊道:“成了,讓麻辣頭上路吧,擔驚受怕怪可憐的。”
麻辣頭才不管他們說的是真的還是鬧著玩的,這事情試驗不得,得當真對待,于是他哀求道:“幾位哥哥,看在我女朋友這么夠意思的分上,就讓我在臨死前跟她再通一次電話吧,求你們了。”
二板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感覺很開心,老蔫給麻辣頭松了一只手,把手機遞給他,說:“別玩花樣,這可是在外國呢,國際長途很貴,有話簡短說。”
麻辣頭假意撥號,迅速編輯了一條短信,按了發送。短信內容是:火車北站,英語角,海鮮批發市場。刪掉短信后,麻辣頭開始撥他已經棄用的號,手機那端傳來是空號的提示,二板等三人以為麻辣頭被嚇得忘記了號碼,樂得一塌糊涂。
沒多久,警察就破門而入。二板等人大驚。
麻辣頭頓時來了精神,說:“你們仨笨綁匪,還想跟我玩?什么國際列車,聽動靜,分明是動車組進站的聲音。本市動車只停北站,所以第一個點,是火車北站。另外,還什么老外在交談,我都聽出來了,他們說得大都不流利,所以,我判斷第二個點,是廣場英語角。最后,老蔫塞到我嘴里的冰塊,里面都是臭魚爛蝦的味道,第三個點,肯定是海鮮批發市場。這三點連成一條曲線,正好是從派出所出來抓你們要走的路線。”
二板、大毛和老蔫那個氣呀,又被麻辣頭玩了一把。三人氣急了,交流了一下眼神,幾乎同時喊道:“警察同志,我要揭發!”看架勢,他們非把麻辣頭以前做過的壞事都抖出來不可,要坐牢就一起坐。他一個坑蒙拐騙、背信棄義的人,沒理由過得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