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家》是一本由陸文夫著作,江蘇鳳凰文藝出版社出版的300圖書,本書定價:42.00元,頁數:2018-12,特精心從網絡上整理的一些讀者的讀后感,希望對大家能有幫助。
《美食家》讀后感(一):美食家
朱自冶沒有什么學識文化有些房產有點錢還不嫖不賭不抽**只好美食,乃至解放后各項運動展開他的日子都還算可以,這樣的設定很特殊的,我也著實羨慕。
敘事、情節文字有點淡,要批判的要突出的東西不夠深刻。不過小說里面關于蘇州名菜、蘇州特色美食的描寫很好,看得人食欲大開。
聯想到芙蓉鎮,同樣也是重寫一個地方運動前后的對比,更濃厚的地方色彩、打動人心的情節、個性鮮明的人物、如警鐘般讓人銘記的立意是這部小說比不上的。我更能共情前者。
《美食家》讀后感(二):陸文夫沒有辜負美食,我們也不要辜負陸文夫
越是不錯的作品,我越是覺得不用多說去寫評論。但是這一部的好有爭議,那就該說上兩句為它正正名。 有人說陸文夫不如汪曾祺。說一個作家不如另一個作家,應該從文章的格局立意、寫作的文采水平,甚至作家本人的為人也行,這些方面去切入分析。可是說這句話的人的根據是什么? 他們說——本來是奔著看美食來的,結果陸文夫在寫小說,沒見有什么實質性的美食,所以他不如汪曾祺。 這就很好笑了。就像《蠟筆小新》里,美伢讓小新去買豬肉和蘿卜,小新問店員,你們有豬肉嗎?店員說,沒有。小新又問,你們有蘿卜嗎?店員說,沒有。小新說,什么都沒有還好意思開店。可人家是賣魚的呀! 其實我一開始也是奔著看美食介紹來的,同時還買了一本梁實秋的《雅舍談吃》,想把蘇州的飲食和北京的飲食對照著看。但這本剛開書就發現不是想象中的路子,我看兩頁就笑飛,并且意識到,沒錯,它就是一本小說。 但它沒有脫離美食的核心,甚至寫的更有意思,角度更特別。 本書的主要人物叫朱自冶,是一個不學無術、靠遺產過日子的“好吃精”,從這位“好**”入手,作者主要描寫了蘇州美食的兩個方面——第一個方面,是蘇州人歷來的生活飲食習慣和對待美食的態度,描寫的極其寫實與精準;第二個方面,是蘇州美食在一定時期內的發展史,由于外部環境的改變,歷史的變遷,人們在飲食觀上發生的變化,具體到了某一所蘇州酒樓的菜品風向,說不定當時松鶴樓或者得月樓也是這么過來的。作者把親歷與小說巧妙融合,卻因為有文革對美食的影響這一段,還要被人詬病為“傷痕文學”,傷痕你X。 還有人說陸文夫不如金宇澄。我又要迷惑這句話的依據了。 《美食家》和《繁花》都是刊登在《收獲》雜志上的小說,都是“吳語”系小說,都被翻拍成了同名電影。從認可度上來說,差別不是那么明顯。所以我覺得說這句話的人,多半是個人喜好問題。 這是非常主觀的,比如我,《繁花》只能堅持看一半,后來在多抓魚上給它賣了……這樣就能代表金宇澄寫的不行嗎?只能說我就是不太喜歡這樣的文風。 或者是,文學素養不夠,我不是說我。 其實我很理解非蘇州人看這部小說會有看不出門路的情況。 比如這句:“眼睛一睜,他的頭腦里便跳出一個念頭:快到朱鴻興去吃頭湯面!” 不知道蘇州人對頭湯面的執著是笑不出鵝叫的。 再如這段:“可是我得忍氣吞聲地從朱自冶的手中接過鈔票,按照他的吩咐到陸稿薦去買醬肉,到馬永齋去買野味,到五芳齋去買五香小排骨,到采芝齋去買蝦子鲞魚,到某某老頭子家去買糟鵝,到玄妙觀里去買油汆臭豆腐干,到那些鬼才知道的地方去把鬼才知道的風味小吃尋覓……” 我爸每天都是這樣被我爺爺奶奶折磨的,家里沒個這樣的老人也是沒有共鳴的。 還有這句:“他們在評價一桌菜的時候用語也很特別:’不錯,今天的菜都是可以吃的。’” 這種“以退為進”的吳語的夸贊方式,只想笑罵它還能再含蓄點嘛! 讀陸文夫小說的樂趣就是在很多個這樣的點上,它的超強可讀性有一半是地域共鳴引起的。所以不用和誰比,就是不說別的優點,單說在地域性代表作家這一領域,陸文夫就絕對占一席之地。 這本書是一本合集,除了《美食家》以外,上篇的小說里,《小巷深處》和《圍墻》也不錯,下篇的散文雜記里《鄉曲儒生,老死翰墨》也很唏噓感人。但客觀來說,這一本里確只有《美食家》是最出彩的。陸文夫其他作品我還沒看過,但就憑他是蘇高中文科班畢業的,文筆就是可信的。(你要和蘇州人說什么哈佛劍橋的,大家就是人云亦云地說一句真不錯,你要說蘇高中,那老激動了,人才啊人才!這也是我偏愛陸文夫的點,哈哈哈哈!) 最后要記錄一下這部小說里唯一詳細描寫的一道美食——把炒蝦仁裝在生西紅柿里,當作頭道菜上桌,說是“于鮮美之中略帶番茄的清香和酸味”,下次我要回蘇州做來試試,因為這個蝦仁一定得是太湖手剝蝦。
《美食家》讀后感(三):《美食家》中的倫理困境(十七周作業)
近兩年出現了一個新的網絡詞匯,“干飯人”,因為詞語自身帶有的戲謔和嘲諷的意味,一時風靡全網,但從這個詞語字面上,我們也可以看出人們對吃飯這件事本身的熱愛。中國是一個與吃關系密切的大國,似乎在我們的印象中,中國人愛吃,也會吃。中國人歷來是和吃分不開的,在這片廣闊的大地上,產生了魯、川、粵、蘇、閩、浙、湘、徽八大菜系,以及炒、爆、熘、炸、烹、煮、燉等十幾種烹調手法,連相聲貫口,也是關于吃的。從大街小巷,到高檔餐館,無處不透著煙火氣息。影視中,幾年前,央視拍過的一部《舌尖上的中國》的紀錄片,受到了國人廣泛的追捧,其他美食節目緊隨其后,如《風味人間》、《人間一串》等也都受到好評和熱議。至于在文學里,古典小說的代表《紅樓夢》就介紹了多達幾百種的美食,就連《水滸傳》中各位英雄好漢出行**,也少不了來一壺酒和二兩牛肉。到了現當代文學,只要涉及到日常生活的,也都離不開對吃的描寫,尤其是半夜閱讀汪曾祺、梁實秋的文章,更是一種甜蜜的折磨。以至于有人說,中國人讀書,讀的就是一個吃字。
但同時,中國人也對吃嗤之以鼻。吃貨這個詞自產生起便經久不衰,但顯然這并不算一個完全正面意義的詞,同樣的還有“飯桶”“好吃鬼”等更富貶義色彩的詞語,而現代人所常用的“老饕”“饕餮”也是源于一種貪吃的怪物。中國人為什么會對吃有這么復雜的情緒,既愛又恨,既鄙夷又傾羨?陸文夫的《美食家》探討的就是人們對吃的這種復雜的情感與態度,正是在不同情感態度的矛盾沖突中,產生了倫理的困境。
《美食家》是當代作家陸文夫在八十年代創作的一部中篇小說,圍繞著吃的不同見解,書寫了窮學生高小庭和資本家朱自治之間近四十年代恩怨糾葛和境況變遷。全書采用第一人稱,以高小庭的眼光視角全景式地展現了蘇州美食的變遷。書名中的“美食家”指的當然就是朱自治,在解放之前,是個地地道道的資本家,而且是個不事生產只管收房錢的房屋資本家。書中是這樣描寫他的,“對此卻是一竅不通,他連自家究竟有多少房屋,坐落在哪里,都是糊里糊涂的”,“盡管朱自冶有足夠的錢來顧嘴又顧身,可他對穿著一事毫無興趣”,他唯一感興趣的只有一個“吃”字。為了吃上朱鴻興的頭湯面,天不亮便揉著眼睛出門,他清楚地知道哪一處有什么美食,有時為了吃上一道菜,情愿轉遍整個蘇州城。盡管朱自治是整個城市房東的縮影,這個人物形象在現在看來,也仍蛀蟲一般的存在,是整個社會的吸血者,但對于具體的人物來說,似乎他除了繼承了父親的遺產外,幾乎沒有做過什么壞事,還很有人情味地讓遠方親戚高小庭一家,免費住在他的房子里,同時還特意關注了高小庭年邁的奶奶,多給了高小庭跑腿費以便給奶奶買糟肉。就這樣一個糊里糊涂、一生只為口食奔忙的人,看起來怎么都不像是一個壞蛋。可以說,朱自治是一個既復雜又單純的人物,復雜的是他的社會地位和身份背景,但具體到個人身上,卻又是十分單純,就連之后他結婚,也是為了吃,也算一種初心不變了。
按道理來說,“民以食為天”,然而高小庭和朱自治的矛盾就出現在這個吃上。矛盾最開始,可能源于對比。同在一個屋檐下,朱自治天天吃的是山珍海味,而高小庭一家卻只是粗茶淡飯;如果主人公高小庭流露出一點想要吃東西的傾向,便會被母親罵做“好吃鬼”,而更加“好吃”的朱自治卻被認為是有福氣,由此產生了兩者之間的矛盾,也是因此,高小庭和朱自治對于吃和美食的看法產生了割裂。高小庭認為吃只是為了填飽肚子,人不應該只看重口腹之欲,然而朱自治卻認為吃是天下頂重要的一件大事,而且也不是為了填飽肚子,只是為了“品嘗那一點滋味”。矛盾是在吃上面嗎?有很大一部分是的,高小庭自小接受的便是反好吃的教育,而且所處的家庭和社會地位也不支持他縱情享樂,但人的天性是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的,正如書中高小庭朋友丁大頭說的那樣,“資本家說清炒蝦仁比白菜炒肉絲好吃,無產階級嘗了一口之后也跟著點頭”,可見人的舌頭并沒有什么區別,對美食的看法是趨同的,就連高小庭在襁褓中的孫兒,也會自主地選擇更好吃的巧克力。所以可以看出,雖然高小庭和朱自治的矛盾表面上是源于吃的,但本質上還是不同階級之間的階級矛盾,以至于之后朱自治讓高小庭去跑買小吃,進一步加劇了矛盾的升級,促使高小庭離家北上。但高小庭在掌握了權力之后,也并沒有實質上對朱自治造成傷害,對飯店進行改革,想到的也是改造朱自治等人好吃懶做的毛病。在書中,似乎所有人都在自己所處的身份地位上作出了應當的抉擇,但結果卻造成了雙方的痛苦。很難說清高小庭和朱自治誰對誰錯,或許兩個人都沒有錯,那么只能歸罪于時代的生產資料不足和階級矛盾了。
書中情節,主要通過三段矛盾沖突來推動,即高小庭與朱自治、高小庭與飯店顧客、高小庭與孫兒之間的矛盾,而其中以高小庭、朱自治的矛盾為主要矛盾。書中高小庭與朱自治經歷了矛盾沖突激烈、升級和緩和的幾個過程,但實際上朱自治這個人物幾十年如一日地追求著吃,看起來并沒有什么變化,那么,變化的只有高小庭自身了。雖然書中所寫的都是高小庭和外界的矛盾沖突,但實際上卻是高小庭自身內心的矛盾沖突。相比于朱自治的不變,高小庭則是變的,那么所謂的矛盾與困境,就是高小庭一個人的矛盾與困境了。實際上正是對于吃看法的矛盾造成了高小庭的矛盾困境。高小庭自小接受的便是反好吃的教育,認為好吃懶做是不對的,貪吃是錯誤的,在現實生活就不自覺地將身邊的朱自治作為了反面例子,并有意識地走向了另一個反面的極端,即鄙視一切好吃的東西,鄙視一切貪吃的人。但是高小庭內心也認為自己的做法并非是完全正確的,因為人總要吃東西,如果沒有吃的東西人也就不會存在于這個世界。在高小庭接手了大飯店之后,也意味著他真正開始融入了這個社會。在朋友丁大頭到來之后,一方面他覺得不該太過講究吃食,另一方面他又覺得粗陋簡單的吃食不能夠用來招待朋友。可以說,高小庭對吃的看法,隨著社會的發展,也有著變化。以自然災害為分界點,高小庭對吃的態度分為鮮明的兩段,在此前,他要求大飯店只準備些勞苦大眾能吃得起的東西,認為無產階級的飯店就應該完全服務于無產階級,而菜品是不重要的;而在之后,他松動了之前訂下的規定,大飯店也可以做些“精細”的食物了,他明白了人的舌頭是沒有區別的,清炒蝦仁自然是資產階級還是無產階級都愛的,能讓阿二父親這樣的普通大眾一品美食也未必是壞事。文革之后,他重又回到了大飯店,社會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旅游、吃食成為了一時的風尚,高小庭也開始對飯店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只是這次改革是朝著解放之前的形式改革,不僅完全恢復了大飯店曾經的菜品,甚至還付錢請曾經趕走的大廚回來教學。
高小庭變了嗎?是,或許不是。從外表做法上看,高小庭是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對吃的態度也大相徑庭,但從主人公的內心獨白來看,其實高小庭并沒有變,他一直掙扎在關于吃的困境之中,對朱自治的看法也是“弄到后來我一無所長,他卻因好吃成精而被封為美食家”。一方面他是反對吃的,也怨恨朱自治這樣的人,但另一方面他也不很認同自己的做法,不得不改變自己的做法。高小庭的內心矛盾或許是許多中國人內心的矛盾的體現,即使是在物資相對豐富的今天,這種困境也仍在延續,無法解決。有人說,高小庭和朱自治可以看成是作者陸文夫的兩面,這種說法是很有道理的。人的一生都在平衡吃與不吃關系,過于追求吃或許就成了為食物的奴隸,而完全不追求吃生活該多單調乏味啊,或許某方面這也可以看成是天性和理性的矛盾沖突。
寫于:2021.12.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