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子弟上大學》是一本由[美]安東尼·亞伯拉罕·杰克著作,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出版的精裝圖書,本書定價:62.00元,頁數:348,特精心從網絡上整理的一些讀者的讀后感,希望對大家能有幫助。
《寒門子弟上大學》讀后感(一):談談這本書對中國教育的啟示
這是一本寫法很接地氣的書,內容樸實無華,甚至有些內容會讓讀者認為過于重復,但杰克的這種寫法,目的就是強調他的核心觀點--經濟差異-->文化資積累不足-->該現象在教育行業的體現。杰克引入雙重貧困生、寒門幸運兒、高收入學生三者來對照研究,特別是前兩組的對照,直接體現了文化資本的重要性。
社會總是在強調機會平等,但這遠遠不夠,我們還能在彌補社會階層上做到更好。我想大家都知道,中國大學都有貧困生專項計劃,那些來自貧困地區的孩子來到一個陌生的環境,他們能否順利過渡到學校的生活,這些都是政策制定者可以多考慮的問題。
近年來,“小鎮做題家”,“985廢物”等社會新詞出現,一定程度上反應了當代大學生的困惑。在這本書中,我有很強的共鳴,能在身邊找到這種“共性”。
《寒門子弟上大學》讀后感(二):推薦底層大學生來看這本書,不管你是農村底層還是大城市底層,這本書都很適合你去讀。
看完后發現我是雙重貧困生,我是一路從農村小學到農村高中上來的,只不過我讀的不是精英大學。雙重貧困生體現在:1:office hours 期間不會去尋找老師,除非學業迫不得已。我讀大學期間我們也有office hours,然而我一次都沒有去過,盡管我學習還可以。 我和書里的雙重貧困生一樣,只相信埋頭讀書,埋頭于課本圖書館,卻不懂得與輔導員各科老師交際。我學習成績可以,記得有三四個老師還挺欣賞我的,然而我從來沒有主動去他們辦公室聊天, 交流課業或者別的。2:書里面說雙重貧困生很多人沒有選擇去大公司or容易賺錢的行業改善他們物質條件,因為他們敵視這些有錢人/有錢公司(由于大學期間的不好經歷)。 我大學后確實沒有主動去大公司上班過,因為潛意識里覺得自己不配,即使我是有專八。我畢業后到現在一直在小公司里徘徊。至于什么老師啊, 公務員啊更是沒有想過,一方面是自己真的不敢興趣,一方面是內心里,潛意識里覺得自己不配。3:書里面說雙重貧困生沒有實習,很晚找工作。我也確實是這樣。 這本書看得我很難受,終于能理解我大學期間和權威人物(老師 輔導員,學校行政官員)打不好交道或者說不打交道的原因了。我也確實當遠遠看到老師時,如果可以我會繞道走,避免交流,哪怕只是眼神示意下微笑點頭下。我也終于能理解,當年我的那個家庭條件和我差不多的同學,為何能在大學里人際關系游刃有余,因為她高中確實是在市區重點高中讀書。 我準備再把英文版本看一遍。另外書里面沒有說如何破解這些心理障礙。
《寒門子弟上大學》讀后感(三):作為處女作的速食著作
知道這本書后馬上去圖書館新書閱覽借來,三四天速覽了一遍,寫點notes記錄一下:
1.本書的組織脈絡更像是民族志,通篇觀感大部分是田野材料的組織,比較真實
國內博士論文可不敢這么寫,同時也得反思洋八股的問題
2.理論貢獻主要是布迪厄文化資本的延伸,本書作者并沒有將理論和文獻單獨拿出一章來進行梳理,向慣常的做法屈服,而是以經驗材料為中心,和理論的對話確實非常自然。
文化資本的確能解釋一部分為什么上大學之后學生的表現差異,而本書作者卻向我們展示了另外一個更有說服力的解釋:提前社會化的環境,如果寒門幸運兒能夠在高中適應大學的玩法和生存規則,那么到了大學也會比雙重貧困生表現的更加玩得開,雖然這和天生的upper income群體仍然有很大差別。作者向我們展示的圖景是,文化資本并不能解釋問題的全部
3.在本書的附錄部分作者提到了本次研究的一些心路歷程,和項飚的浙江村放起來一起看的話,的確有一些共性在:一個好的田野研究是需要浸泡的,自己變成要研究的環境中的一份子,寫出來的東西能夠讓訪談對象覺得,自己都說不了這么好,這需要長時間的觀察和沉浸,而不是功利得去做研究,雖然這是目前大部分學生和青年學者的常態。
也提到了共情過度的問題,訪談的時候某些細節回饋到了自己的身上,以及情感聯系,研究者并不是冷冰冰的理性化的記錄人,而是帶著自己的溫度。共情首先需要自己站在對方的角度考慮對方的問題,這種強化過的思維方式帶來的負面影響同樣顯著,確實會傷害到自己,激發自己的某些記憶。田野研究者經常會遇到這種現象,自己感興趣的研究議題來自于自己過往的生活經歷,而訪談的過程又會激發記憶,不管這種記憶帶來的情感是好的還是不好的。
4.全書的語言非常平實,揭露了精英大學的一些慣常做法,在中國的頂尖大學也能體會到類似之處。推薦剛上大一的新生看看這本書,至少能夠在本科的前幾年過的不那么痛苦。說歸學術,中國大學的田野研究和教育研究還缺乏本土化的力作,希望之后能夠有大批著作涌現出來。
《寒門子弟上大學》讀后感(四):“在英杰大學,感到被冒犯,是一種最沒用的情緒”
這是一份從階級分化角度呈現美國高等教育暗室與隱疾的社會學論著。它引人注目的第一點是題眼中“寒門子弟”與“精英大學”的概念搭配,以及作者安東尼·杰克大膽使用“背棄”(failing)一詞,以彰顯他勢必通過本作對美國精英教育的體制性失敗予以揭示的決心。本作改寫于他在哈佛大學讀博期間完成的博士論文,哈佛大學正是美國精英大學的典范之一,而他作為自己所界定的“寒門幸運兒”(the privileged poor)的一員,從本科到博士階段接受十年有余的精英教育,時常感受到一種“背棄感”。正是這種背棄感,兼懷對黑人同胞的同情,讓他找到發聲的立場。
盡管作者將行文根基的田野標記為去身份化的“英杰大學”,我們不難知道他的采訪對象出自同一所學校,即作者本人就讀的哈佛大學。根據附錄所呈現的數據,作者直接對話的學生有一百余位,其中黑人與拉丁裔對半分,少數是白人。他們大部分人被標記成“寒門幸運兒”或是“雙重貧困生”。這一身份的劃分大致基于受訪學生高中時代就讀的學校性質,若是就讀大部分由高收入學生組成的寄宿學?;蝾A科中學,會被作者歸為寒門幸運兒一類,因為盡管他們出身貧寒,卻分享著與富有白人家庭同樣的求學經歷;而那些高中階段在資源匱乏的公立中學和物質匱乏的家庭生活中度過的學生,則被視為雙重貧困生。作者顯然在寒門幸運兒那里找到自己所處的位置。
安東尼·杰克確實在文中呈現了美國精英大學普遍存在的殘酷現實:家境出身仍然是名校子弟能否充分開展大學生活的基礎指標。僅從大學的錄取而言,“以經濟收入作為衡量標準,富家子弟已經在全美最好的大學里占據了三分之二的席位。”事實上,出身于家庭年收入位居全國前1%(60萬美元)的學生,錄取人數超過來自年收入倒數四成(6萬5千美元)的家庭。這意味著,在錄取這件事上,精英大學并不會因為學生出身寒門就拒絕他們,卻會讓社會財富的積累與占有成為第一道門檻。對于那些雙方達成共識的“窮學生”來說,精英大學越來越多地采取非貸款性質的獎助學金政策來免去他們的學費之憂。
然而,作者追問的是,僅僅做到這樣就足夠了嗎?顯然,從作者有意區分兩種窮學生身份的行為來看,他更在意的是窮學生如何找到自己在精英大學中的位置。悲觀一點講,這一座位的設置并不像空曠的階梯教室里安插的清一色座椅那樣一視同仁,而是根據學生進入大學之前應當具備的先決條件(prerequisite)來進行安排。作者的核心論述在于揭示此種先決條件的外部表征,即學生與家境、(種族或移民)身份、貧富心性深刻捆綁的前大學生活。
作為中國人,我們其實很難想象所謂的“前大學生活”,因為我們的前大學生活幾乎無差。中國大部分中學隸屬公立教育系統,它們承擔起向最好的大學輸送最好的學生的社會職能,其公信力迄今為止未受到挑戰。私立中學和國際高中更像是“有錢人家的第二種選擇”。圍繞著這種升學體制,一種“學習改變命運”的迷思得以發展壯大,其本質是將學生的社會視野縮小至課堂二畝地,那里是公平競爭的沃土。家境、階級的殊異被輕松取消。而它之所以能被取消,或許是因為這些差別落在政策可控的范圍。
美國則因為它的二元文化(白人的-少數的),呈現出更為復雜的圖景。作者在序言部分交代了兩位拉丁裔女性的升學路徑,盡管她們共同來到哈佛念書,她們的前大學生活卻是不同的。一位升至普通公立高中,初中經歷過的生活再現——同學95%是少數族裔,老師們無法控制自己的課堂,所在社區有嚴重的**問題。另一位通過“為預科做準備”項目,升至寄宿、私立或預科高中,成為白人同學中的少數群體,申請大學時與白人同學一樣享有個性化輔導(甚至不可避免地拿自己的identity做文章)。令人欣慰的是,如果學生的最終目標是進入全美最好的大學,兩種路徑都是可行的。只不過,私立中學的踏板更多,成功率更高。這在中國呈現出截然相反的情況:公立中學的高效運轉保證了唯分數論的威嚴,唯分數論的迷思支撐著學校和學生的共生關系。
那么,寒門幸運兒和雙重貧困生,他們的大學生活究竟有什么區別?總的來說,我們看到的是,何時、何地、何種方式將金錢的重要性鑲嵌于心的區別。對于雙重貧困生,他們的這層領悟往往晚發于本科時期,因此心生“精英教育是否導向金錢至上主義”的自我懷疑與不適感。作者引用了一些受訪學生的原話,“畢業之后,40%的畢業生都進入了咨詢行業。但這40%的學生剛到英杰時,腦子里可沒有想著‘咨詢’。人們在這里被改造了。”又或者是,“在我看來,多樣性就是生活得舒適自在。來這里之前我不用思考錢多錢少的問題,不必時時刻刻替自己解釋,讓我感到很自在,但在英杰,我卻必須這樣去做。”他們的這些問題,是那些有錢的白人子弟無法理解的,而在高中時期接受過此種價值觀洗禮的幸運兒同胞,在此階段也難以共情了。
令人感傷的是,這構成作者的核心論點之一,越早認識到金錢的影響,越早知道精英大學的本質所在。大學生活是硬幣的正反面,它的正面象征一種富有實踐意義的夢想——這里是夢想真正發生的地方;它的反面則藏匿著個體貧富差距帶來的認識差距。因此,在校窮學生會因此感到冒犯就不奇怪了,對這群人來說,膚色和身份認同是高中生活的主旋律,而大學生活不經意間粉碎掉這層認知,得益于多樣性政策(policy of diversity)的照顧,他們接觸到的相同膚色面孔,有了更深一層的底色?!胺N族和階級并不總是交疊在一起”?;诮疱X、人脈而構建的階級話語取代族裔話語,成為占據上風的敘事基調。同時,他們還要拍拍自己的肩膀,說“感到被冒犯,是一種最沒用的情緒”。
現在,請想象你打開了世界上最古老的一扇門,走進一個掛滿古畫、刻滿古跡、擺滿古卷的收藏室,你們抱著新鮮的想法參觀了一會,一些同行者說他們看到了一扇開著的窗,而你卻認為那扇窗緊緊鎖著——他們看到了窗外的世界,而你卻沒有。他們不停討論自己看見了什么,你只能豎起耳朵聽他們說話。慢慢地,你忘記了你們來這里的目的,是為了欣賞身邊的老古董,現在你們都認為,窗外的景色才要緊。大學就是這樣的地方。它是文化的子*,卻分娩出厭倦文化交談的孩子。不過,迄今為止,大學仍然是很多人心目中的象牙塔,承擔著與社會分化、物質生產據理力爭的底層義務。
或許是受到這種矛盾氣質的感染,作者使得這本書最終呈現出一種對完美象牙塔的執迷——再美好的大學也存在照顧不周的地方,它所催生的鼓動性政策,諸如文末提到的校園派遣、獎學金 ,像氣體一般緩緩釋放出善意,企圖抵消一部分圍繞在學生周邊的社會壓力,結果卻不盡如人意。有些人買賬,有些人感到冒犯。歸根到底,作者安東尼·杰克想要追問的是,這種被冒犯的心結從何而來,又該往哪而去。作者對“從何而來”的解讀,確實有詳盡的田野資料輔以證明。
但是要使用“背棄”一詞去形容現存最理想的師生關系,似乎又有些決絕。尤其在它的延伸含義之中,我們可以輕易達到一個荒謬的結論——唯一避免failing的方式,是被有錢白人同化,而且越早越好。反觀,精英大學在幫助窮學生克服心結這件事上,并沒有提供多少幫助,反而凸顯出更強的階級對立。種種跡象表明,最窮的人不一定有機會來這讀書,最有錢的人卻一定會來這里闖蕩,這是名校光環的作用。我們要問的是,如果求學等于升級打怪,盡早加入有錢人的游戲,大學只是高中的第五年(美國高中一般有四年),那窮學生的優勢在哪里?想不清這個問題,我們同樣會覺得,被冒犯是最沒用的一種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