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一個平凡而偉大的名字;母愛,一種無私而深沉的愛。但是于我,縱是萬語千言也難以表達這份愛。我笨拙的筆頭幾十年來從不敢提筆寫我的母親,因為我害怕會褻瀆“母親”這個神圣的名字,也不能詮釋母愛的深切含義。
俗話說,養女方知娘辛苦,養兒才知父母恩。隨著女兒漸長,我慢慢懂得了其中的含義,也常憶起母親為我們所做的點點滴滴。
小時候,父親三班倒,一周一周轉班,很少在家。母親在農村要帶我們年幼的姐弟三人,還要掙工分養我們。如果問我們是怎樣長大的,我可以說,我們是在母親的背上長大的。我們太小,母親怕我們在家出事,去地里干活總是把大的放在地旁,小的背在背上干活。
母親生于上世紀50年代,經歷了吃祠堂飯、六十年代自然災害、“文革”十年這些動蕩歲月,大半生都在艱難中度過,勤勞節儉自不必說,小時候都沒見她穿過幾件新衣。但對于我們,她卻是慷慨的,年節總要買新衣給我們。小時候我們不懂事,還要嚷著買乒乓球拍、羽毛球拍這些“奢侈品”在村小里顯擺,殊不知這是母親種地賣菜才得來的。
母親生在窮苦人家,沒念過書,但她也知道“知識改變命運”的道理,一直都希望我們好好讀書,將來過城里人的生活,不再在土里刨食。那時候我還算爭氣,成績不錯,母親很是欣慰。上初中那年,母親給我來了個全新大換裝:新衣、新鞋、手表、雨靴、雨傘、水壺等,我著實興奮了好幾天,現在想來那是母親辛苦了好久的血汗錢啊!
上初中路遠,要走四五十分鐘。開始,母親總是早早起來給我燒柴火煮面,后來我就自己早起煮面,也是從那時起,我養成了早起的習慣,至今不變。后來大些了、懂事了,覺得該為母親減輕些負擔了。初中畢業,我沒能考取當時包分配的中師、中專,只能上高中。恰好父親廠里技校招生要包分配,我不想再給母親增加負擔,最后選擇了技校。
現在母親已年近古稀,幾十年的辛苦勞作,讓她患上了嚴重的風濕,手指變形,腳也蹲不下去了,可她還是堅持勞動,說是耍不習慣。我知道她是在給自己攢錢,怕自己病了,我們沒錢給她看病。每當看到她瘦小的身影在地里勞作,每當看到她背著菜簍蹣跚而行,每當想到她吃著冷飯剩菜……我心里就陣陣酸楚。
母親未過過什么舒心日子,也很少見她笑,但我想看見她的笑容,雖然那笑容布滿皺紋,但我覺得那是最美的。孩子們得了獎、考了好成績,我都會告訴她,她都會會心地笑,看著她笑,我心里漾起陣陣甜蜜。
對著自己初生的白發和眼角的魚尾紋,我常黯然神傷。母親滿頭華發一臉皺紋,她會難過嗎?我想,答案是肯定的,哪個女人不愛美,可是因為經濟條件,因為我們,她早已心力交瘁,放棄了自己愛美的權利。每次,姐和我給她買新衣,她都怨我們亂花錢,說莊稼人干活穿不了,也只見她走人戶時才穿,平日里,她總穿我們的舊衣。
按理說,母親這把年紀該享清福了,可不爭氣的我們還是讓她操心。聽說廠里要倒閉了,她就鄉里四鄰打聽給我們找活,說我們娃娃要讀書,要交房貸。我們說:“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自己會解決困難的。”可她還是到處張羅。還好,現在廠里形勢好轉,她才放下心來。
母親,我敬愛的母親,愿您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