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饒宗頤故事
香港特首曾蔭權說:國學大師饒宗頤以曠世之才,文通六國,學富五車,堪為一代鴻儒。文化部前副部長鄭欣淼說:饒公繼承了我們傳統文化最精致典雅的一部分。他研究之廣、學問之深,古今一人而已。
北京大學季羨林教授說:近年來,國內出現各式各樣的大師,而我季羨林心目中的大師就是饒宗頤。
著名語言學家許嘉璐說:中華文化什么樣子?就饒公這樣!饒公是中華傳統文化呈現于20世紀的最好典型。我可以說:50年之內,不會再出第二個饒宗頤!
清華大學李學勤教授說:饒宗頤先生治學,與世俗迥然不同。數十年間,著述逾千萬字,于學術文化,中西古今,無不會融通貫,得其竅要,及前沿之地位,開風氣之先聲,為海內外同知共仰。2003年輯成出版的《饒宗頤二十世紀學術論文集》,煌煌二十巨冊,洵非一般學人所能臆想。
作為一個學者能得到如此的評價,已經獨步當代了。即便用再多的語言已屬多余,我不想多費口舌再討論饒宗頤的學術成就,在這里,我只想談一談饒宗頤的書寫與筆墨情懷,讓我們從日常書寫走進饒宗頤的世界。
淵源有自、師古有道
饒氏家族是近代潮州首富,書香門第,少年饒宗頤就是在自家的藏書樓“天嘯樓”中打下了學問的根基,同時也打下了書畫的堅實基礎。他幼年即從唐人歐陽詢及顏真卿之楷書及宋人行草人手。現在其潮洲故居壁上,仍存有他13歲時以歐體楷書所寫對聯,筆力剛健,不似幼年人之作。他的梨俱室還藏有他20多歲所書的扇面,也是典型歐體行書,他的早年學書經歷似乎跟常人無異,但表現出的天賦則大異常人。
大概10歲左右,饒宗頤跟他的伯父習畫,后又經楊艷啟蒙,楊艷的父親楊國崧是任伯年好友,家中有很多任氏作品。饒宗頤跟隨楊艷勾勒任伯年的人物,奠下了他在人物畫上基礎,楊艷先生本人的花卉亦近海上任伯年、吳昌碩。山水則帶一點閩派作風,這是當時一般在潮州地區畫家的常見風格。
毫無疑問,饒宗頤的學書之路跟別人沒有什么區別,都是發端于童子功且淵源有自。從資料來看,饒宗頤在繪畫上似有名師指點,于書法一途,則沒有大師指導,但常規的系統書寫為他以后的發展奠定了扎實的基礎,尤其是在結體上,這對他以后的書寫之路產生了極大的影響。當然,饒宗頤的童子功不只是書畫,兼有大量的閱讀,“天嘯樓”的富有,滋養了這位后來的國學大師,也孕育了這位書畫家的藝術情懷。
饒宗頤對前人書畫藝術有極高觀察力及轉化能力。他的書法能夠神追古人又極具個性。他曾對張猛龍碑、龍門二十品等北碑,及唐歐陽詢化度寺碑,深入研習其筆法,之后他廣閱眾碑之余,偶然涉筆寫其他北碑與唐碑,皆能寫得形神俱似而又匠心獨運。他寫金冬心漆書,參入了爨寶子,漢簡隸體寫得比金冬心還要靈動,他的隸書,扎根漢碑而廣參漢鏡銘、磚文、木簡,同時吸收了清代隸書的意趣,既沉雄剛健,又生動有趣。行草方面,師法古人,自上而下,博精約取。篆書則廣泛吸收古文字修養,獨具特色。在工具的選擇上,饒宗頤善用茅龍筆,且擴展其功能。亦書亦畫,各體皆能,其成就遠遠超越茅龍筆書法的創始人理學大家陳白沙先生。
廣東省社會科學院研究員、一級作家雷鐸在《曠世奇才大宗師》一文中說:“以我之見,先生之游藝,比諸治學,近其趣而異果,殊其途而同歸。其游于藝也,發軔乎未冠之歲,而成就于知命之年。其沉潛久兮,其成就高兮,其題材廣兮,其風格豐兮,其韻味雋永兮。先前,畫論家把中國畫分為‘畫入畫’和‘文入畫’,我以為,饒先生的獨創,使中國畫的風格又多了一種,姑命之為‘學者畫’,即詩人的才情更加上學者的。”這一段揭示出饒宗頤的讀書和書畫途徑,并對其成就給予極高的評價,同時,我們也可以看出,饒宗頤的書法繪畫是屬于無意于佳、水到渠成的至高境界,非今天我輩的功利心態可比。這對當代書畫的發展有一定的啟發。 博采眾長、大成煥彩
無論是在學術史上還是藝術史上,大學問家或者大藝術家常常是博學的通才,饒宗頤也不例外。
饒宗頤的書法得益于他在書畫上的博、厚、通。
在學習古人上,饒宗頤博學諸家,轉益多師,楷書除上述諸家外,更取法瘞鶴銘、張猛龍碑、爨寶子碑及龍門造像。章草取法簡而參以急就章。行草好唐懷素與宋黃山谷、米南宮。隸書取徑張遷碑、石門頌及開通褒斜石刻,而參入清人意趣,篆書于天發神讖碑,浸淫至深。正是在廣博的學習和積累過程中,其書寫技巧得到錘煉和升華,其書法視野得到開拓,其書法學養得以豐厚。其學書過程不僅遍臨經典,而且結合自己的學術實踐和思考對傳統書法及其理論進行了深入的研究和思考,并且留下了精辟的理論,為后人提供了更多的營養。饒宗頤的“學書十要”對書法技法、學書的路徑提出了自己的看法,發人深省。饒宗頤的厚還得益于他的學術研究。他對甲骨學、敦煌學、簡帛學這三個近世顯學,鉆研極深,故于甲骨、楚帛書、侯馬盟書、流沙墜簡等出土古物上文字、涵詠體會,能以其堅勁線條及濃厚個人氣質之結體,寫出這些古文字。所謂通,就是打通書法技巧、貫通書學之理,借鑒學術之理。饒宗頤把書寫的經驗、學術的積累,人生的涵詠匯聚成對自然、社會和生命的思考,幻化成筆下的文字,泄性情于毫端、凝睿智于筆墨,表現出卓然超人的書法境界。
饒宗頤在通達方面,匯集大成,獨樹一幟,表現出極強的探索精神和創新精神。在學術方面,饒宗頤總是獨辟蹊徑、知難而進,不畏險途,勇于探索,正是這樣一種探索、創新精神,才成就了饒宗頤在眾多學術領域所取得的巨大貢獻,也正是這樣一種精神,才使得饒宗頤的書畫不染時風,獨樹一幟。也正是這樣一種堅韌精神,才造就了一位長壽國學大師。
黃苗子曾贊饒公“‘落筆便高’,筆筆有書卷氣。又因其才學過人,胸納浩然氣,筆起快哉風,山水花卉各有特創,尤以佛教人物白畫與張大千氏同譽,公以正養氣,以奇治學,奇正相生,研究學術而登象牙之塔,作書畫則成一家面目,尺幅而藏大千,書畫相成,合璧生輝,故有‘曠世奇才’之譽,堪稱當代學苑宗師、藝林大匠焉。”
陳傳席贊曰:“思翁有云:‘一一毫端百卷書。’今之書人,唯饒公宗頤有之,馀之自稱書家者,實書界之皂隸也。
饒公者,吾國當代碩學之儒也,文學、史學、哲學、宗教、詩詞,無一不通,書法乃馀事耳。然余每見其大字,如驃擁千騎,憑陵大漠,似鵬陟南溟,水擊三千;而小字,則渾厚中饒其逋峭,蒼莽中見其娟妍。清人金冬心之后,鮮有能之者也。”
所謂名至實歸,用在饒宗頤身上最為允當,可以毫不夸張地說,當代學術以及書畫翹楚,乃饒宗頤也。
學富五車、書寫性情
饒宗頤是一座偉岸的山,是一片深邃的海,他的才情和他的鍥而不舍的探索精神使得他變得越老越豐厚。從他弱冠之年續編其父饒鍔《潮州藝文志》開始,在他人生的每一階段都開出繁盛的學術之花,澤惠后人。這不僅是歷史的奇跡,也是生命的奇跡。學術的營養使其生命之樹枝繁葉茂、碩果累累,并經年常青,這是大自然對人類的饋贈,吾輩怎能不感嘆于其間的奧妙,又怎能不高山仰之,鞭策自礪。
饒宗頤之所以能夠在學術和書畫上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就,我認為有兩點非常重要,一是他有一顆童心——一顆探索世界的不知疲倦的童心,他自己曾經表述過,他孜孜以求的學術之路其實都是在玩,看似輕松幽默的話語包含了他的達觀和童真,沒有這份童真,就沒有他對這個世界的探索精神,沒有這份童真就沒有他的獨特的書畫藝術。另外一點是他的書寫情懷,所謂書寫情懷,就是生活之閑暇可以以書畫以寄情,生活之滄桑可以以書畫以移情,生活之勞碌可以以書畫以悅情。
饒宗頤的書法沒有時代的躁,也沒有書生的弱。能達到力能扛鼎,也能做到舉重若輕。這是一種極高的境界,非凡人所能體察。通過其書法作品,我們可以想見,一個精神矍鑠的老者,溫文爾雅而不失博大氣魄,氣度不凡而又持之有度。其用筆碑帖兼融,方圓并舉,其寫意快慢自如,書寫性靈,表現出極強的自信和童真的天趣,不為時風、不為名利,只是純粹的書寫。這才是書寫的最高境界。
饒宗頤是“當今集學術和藝術于一身的一代英才”,他的書畫藝術秉承了中國明清以來文人書畫的優秀傳統,充滿“士夫氣”,是當今社會難得的“學者型”書畫藝術家,他的山水畫寫生和人物白描,獨具一格。他的國畫題材廣涉山水、人物、花鳥,有傳統流派的摹仿,有世界各國的風光寫生,更有自成風格的創作。書法方面,植根于古文字,而行草書則融入明末各家豪縱韻趣,隸書兼采眾家,自成一格,真草隸篆皆得心應手,從大幅中堂、屏條、對聯到方寸空間小品,風格多樣,而沁人心扉的書卷氣息洋溢于每件作品之中,是名副其實的文人書畫。
饒宗頤是一個書畫大家,但是他并沒有像今天的許多人去孜孜以求于技法,他是用心靈和性情去寫、去畫,他曾戲謔說:我是一個做學問的人,后來(混充)變成一個藝術家……我說的學問是藝術的基礎,學問是藝術的資料。就這一點來說,書畫家沒有學養就不是一個真正的書畫家,而歷史上的杰出書畫家無不是如此。
饒宗頤的學術滋養了他的書畫成就,他的書寫也成就了他的長壽生涯,他對書畫延年既是一個實踐者,也是一個倡導者。1994年中央電視臺第四頻道在香港大學制作“天涯共此時——神州掠影:中國書法藝術與養生之道”時,饒宗頤為高尚仁教授即席揮毫:“春暖觀龍變,秋高聽鹿鳴”,對高尚仁以現代科學方法和觀點來探討書法治療給與了極高的評價。
2003年8月底,饒公患上了輕度中風,他的右手偏癱,不能提筆。香港大學饒宗頤學術館主任鄭煒民博士去看望他,饒宗頤跟鄭煒民說:“煒民,我將用左手寫字畫畫,學高鳳翰一樣。”當時饒公已經用左手執筆,練習寫字。到2003年12月24日,饒公來學術館,走進他的畫室內,開始畫畫;他已經用右手執筆繪畫的,很快就畫成一幅《靈鬻山圖》,這幅畫的題字則是大約半年后才加寫上去的。饒公先左手,后右手,憑著頑強的毅力和執著恢復了左手的功能,重新利用他的智慧的手書寫性情,揮灑人生,他的書畫情懷和書寫實踐驗證了書畫延年益壽的功能。
當代著名的評論家陳傳席曾經這樣評價:“清季以降,吾國善書者,吳昌碩、徐悲鴻、于右任、謝無量之后,吾獨知有饒公,馀子不足道也。然吳書雄健渾厚,徐書沉雄寬博,于書醇樸圓融,謝書雅宜清新,而饒公之書,勁瘦清絕,筆沉墨實,獨絕于今。其工處在拙,其妙處在生,其奇處在澀,其勝人處在精氣內斂,下筆有斬釘之力,落墨有澆鐵之慨,骨勁力沉,翰飛戾天,至于神明煥發,意態隨出,顧非書入三味者,不能造此也。”
這個評論會讓很多人不舒服,但是我們不得不承認,書法家如果沒有學養和人格作為支撐,注定不會受到世人的崇敬和瞻仰。
饒宗頤就是一位讓人崇敬和瞻仰的書法大師。詳細資料可以百度一下
饒宗頤
1917年生于廣東潮安 ,祖籍廣東梅州 ,字固庵、伯濂、伯子,號選堂 ,是享譽海內外的學界泰斗和書畫大師。 他在傳統經史研究、考古、宗教、哲學、藝術、文獻以及近東文科等多個學科領域均有重要貢獻,在當代國際漢學界享有崇高聲望。
饒宗頤1949年赴香港,1952年任教于新亞書院。 1952年至1968年任教于香港大學,1968至1973年獲新加坡大學聘為中文系首任講座教授兼系主任,期間曾任美國耶魯大學研究院客座教授及臺灣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研究教授。
1973年,饒教授回港出任香港中文大學中國語言及文學系講座教授兼系主任,1978年退休后,在法國、日本、中國內地、臺灣及澳門周游講學。
饒教授曾獲多項獎譽、榮譽博士及名譽教授銜,包括法蘭西學院儒林漢學特賞、法蘭西學院外籍院士、巴黎亞洲學會榮譽會員、法國索邦高等研究院首位華人榮譽人文科學博士、中國國家文物局及甘肅省人民政府授予敦煌文物保護、研究特別貢獻獎、香港政府大紫荊勛章,以及香港藝術發展局終身成就獎等。
2019年12月13日,國學大師饒宗頤被推選為西泠印社第七任社長。 2019年3月23日,第五屆世界中國學論壇在上海展覽中心舉行,香港中文大學中文系榮休講座教授、中國文化研究所及藝術系偉倫講座教授饒宗頤榮獲“中國學貢獻獎”。2019年9月,獲得首屆“全球華人國學獎終身成就獎”。
饒宗頤的人物評價
“只要觸角所及,饒宗頤莫不一針見血、入木三分”
饒宗頤的談話,昭示了這位飽學之士對“國本”始終懷有一顆敬畏之心。他在1959年出版的甲骨文著作《殷代貞卜人物通考》中提出考史與研經合為一轍的主張,認為“史”是事實的原本,“經”是事實中提煉出來的思想;由“史”到“經”就是由實踐上升為理論的過程。中國古人既研史、更讀經,是因為經是史的理論總結,具有普遍性,因而更有指導意義。中國文化的主體是經學,所以他對我們民族的古經史深懷難以表達的敬意,研究國學不能褻瀆“國本”,要愛惜、敬重“古義”,順著中國文化的經絡本義闡發經史。
1982年,饒宗頤提出從田野考古、文獻記載和甲骨文研究相結合來研究夏文化的“三重證據法”,至2003年歸納為:盡量運用出土文物的文字記錄,作為三重證據的主要依據;充分利用各地區新出土的文物,詳細考察其歷史背景,做深入的研究;在可能范圍下,使用同時代的其他古國的同時期事物進行比較研究,經過互相比勘后,取得同樣事物在不同空間的一種新的認識與理解。學術界普遍認同這是繼王國維“二重證據法”的前進。饒先生就是在甲骨文中考證出江水之神“帝江”、長江上游的“邛方”,解決殷商統治范圍等等問題。
《周易》,中國最古老的文化典籍,饒宗頤將其視同東方的《圣經》。1974年轟動世界的長沙馬王堆出土西漢帛書《周易》抄本,立即引起饒宗頤關注,幾年后爭取觀摩了帛書的影印照片,回港后憑著1974年7月《文物》上僅僅發表的一頁抄本的圖版,寫出具有重要學術價值的《略論馬王堆〈易經〉寫本》一文,提出六方面的研究成果。比如指出馬王堆帛書本的卦序與后世通行本的卦序不同,以“乾”為首,繼之以“艮”(通行本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將其與“京氏易”八宮卦乾、坎、艮、震、巽、離、坤、兌排序比較,認為馬王堆寫本開其先河,而通行本卦序與同時代燕人韓嬰所傳相同,與帛書本出于不同傳本;又將帛書本與漢代“中古文本”相比較,認為二者相近,充分肯定了帛書本的文獻價值;還將帛書本《周易》與西漢初年長沙王傅賈誼的《新書》中易說相比較,認為“墓中《易經》寫本適當賈誼時代,誼在長沙所見之《易經》及傳,當為此類,其時《系辭》與《說卦》尚未離析也”。這些至今都是不刊之論。
1992年9月馬王堆發掘20周年之際,內地學術界出版了《馬王堆漢墓文物》,全文發表了《刑德》乙篇,饒宗頤以最快的速度于10月份寫出《馬王堆〈刑德〉乙本九宮圖諸神釋——兼論出土文獻中的顓頊與攝提》一文,不但對帛書《刑德》九宮圖進行了復原研究,而且對該圖中所列諸神名進行了令人信服的考證。如考證位于四仲的四方神名:“東方木,其神大皋,西方金,其神大皋,西方的‘大’字,必是‘少’字之寫誤,即大昊與少昊。”簡明扼要幾句話,就將令人暈頭轉向的迷惑點明了;接著是破解帛書本北方之神“湍王”即“顓頊”,令人豁然開朗,并指出:“顓頊之名,未見于出土文物,是圖作‘湍王’,乃是首次,故極可貴。”這些富于首創性的解讀,成為經典性的詮釋。
看過屈原《離騷》的讀者,一定記得開首:“帝高陽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攝提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但“攝提”是什么?眾說紛紜,讀者不甚了了。饒宗頤考證帛書《刑德》四隅神名的西南“聶氏”,指出“氏”與“是”古文通用、“是”與“提”經常借用;而“聶”、“攝”通假。結論是:“聶氏”即“攝提”。他從《周易·坎》九五爻辭、《說文》、《公羊傳》、《初學記》、《左傳》等古籍中旁征博引,信手拈來,然后指出:“攝提星名,本隨斗杓所指,《史記》索引引緯書《元命苞》云:‘攝提之為言提攜也,言能提攝角。’《御覽》星下引《天官六星占》:‘歲星一曰攝提’(“攝提貞于孟陬”,即歲星恰值孟陬正月時節),石氏(石申)有《攝提六星占》。聶氏之為攝提,既是星名,亦為神名。《淮南子·地形訓》云:諸稽、攝提、條風之所生也。為八風神之一,攝提出現于考古材料,此為初次,原亦作‘聶氏’,以往有人認為攝提格為外來語,此可證其不確。”文章發表至今,凡是研究帛書《刑德》的學者,無不認同饒宗頤的見解。
專家們嘆服,饒宗頤對馬王堆帛書并非全面研究,“但只要觸角所及,莫不一針見血、入木三分,只有博學多才的通儒才能達到如此境地”。 饒氏治學,“幾乎沒有一個時代是‘交白卷’的”
通儒,學兼中西。饒宗頤知古而不泥古,深植中華文化的沃土而能超越民族文化的局限,從世界人類文化的高度審視本民族文化及其與各民族文化的關系。他走的是中國知識分子的傳統道路,采用的治學方法卻有異于傳統,因而才取得超邁前人的成就。他的標新立異,首先源于他對自己民族文化的深入研究,其次是以自己的中華文化之心去深刻理解和感受各不同文化的差異。 饒宗頤跳開中國看中國,所以對“國學”、“國學大師”等提法都有保留。他說,國學就是本國的文化,每個國家都有本國的文化,把中華文化稱為國學,放到世界上就不通了,因此主張稱“漢學”或“華學”更準確。他于1995年創辦以中文為媒介的大型國際性學報《華學》并自任主編,由香港大學饒宗頤學術館、清華大學國際漢學研究所、中山大學中華文化研究中心及泰國華僑崇圣大學中華文化研究院聯合主辦,至今已出版8期。
他說,研究傳統中國學問,最好使用中文撰寫論文才不隔膜,《華學》發表的論文深受國際學術界重視。
采訪中筆者提到,內地有學者一反傳統觀念,指家喻戶曉的忠臣諸葛亮對天下大事看法一成不變,還是大大的奸臣,岳飛不是民族英雄等等。對這些“研究成果”,究竟應怎樣看?饒先生沒有正面回答,只淡淡地說:歷史人物要放到歷史環境中看,《三國志》是晉朝人編的,比如“隆中對”里是出山前的原話還是后代史家歸納的文字要搞清,否則站在后來的角度看當時,就真成了“事后孔明”了。
饒宗頤重視“國本”,又能會通古今中外。論者評價:“饒氏治學所涉及的時代,從上古史前到明清,幾乎沒有一個時代是‘交白卷’的。”他通曉漢語中文及閩、粵等多種方言和英、法、日、德、印度6國語言文字,對古梵文、古巴比倫楔形文字也頗有研究,這連其本國人都鮮有通曉的。因此他史識廣博,了解西方和東方一些國家的歷史文化,能在古今中外文化的交匯比照中,互動認知,不斷發明,提出和解答中國歷史文化的新問題,想他人所未想,道他人所未道。而一旦公布,便成人所共想,其觀點便為世所公認。
以他在域外漢學傳播方面的成就為例,他是編錄新馬華人碑刻、開海外金石學先河的第一人;是在日本東京出版《敦煌法書叢刊》、在國際學界講敦煌本《文選》和據倫敦敦煌卷子講禪宗史上摩訶衍入藏問題的第一人,如今“敦煌在中國、敦煌學在日本”已成歷史;是在國際上講巴黎所藏甲骨、日本抄本《文選》五臣注的第一人;是利用日本石刻證明中日書法交流并非始自唐朝的第一人;是講有關越南歷史《日南傳》的第一人;辨明新加坡古地名及翻譯譯名,并撰寫新加坡前代史《新加坡古事紀》的第一人;利用中國古代文獻補緬甸史的第一人;等等。這些都體現了他在學術研究上開闊的國際視野,既注重中國歷史文化和典籍在海外流傳的各種形態的研究,又對其在中國歷史文化的源頭不懈求索。在1956年《敦煌本老子想爾注校箋》中,將倫敦所藏這部早期天師道思想秘籍公諸于世,并作出箋注,從而引發了當年歐洲學界對中國古代道教研究的熱潮。
他也不是凡事必中國古代第一。比如他研究認為,我們引以為豪的秦始皇統一六國、建立郡縣制,他則與波斯帝國大流士一世之父Cyrus于公元前五三九年克服巴比倫后統治萬民,在圓筒刻石上明功記德、稱百姓為Black-headed people(黑首)相比較,認為“始皇二十六年(公元前二二一年)統一天下,刻石頌德,分立三十六郡,更民名曰黔首(黑首),頗疑遠受到波斯分省制度之影響,而‘黔首’一名則承襲西亞之舊稱。”
沈建華:總有一批人對中國文化懷著敬意和深情
鄭會欣:香港是饒公的福地
王素:這是一個很難出大師的時代
李均明:饒公的心跟老百姓還是貼得很近的
李焯芬:饒公有一個不老的好奇心
張靖依對他的書法評價是:“無所不能”
林倫倫對饒先生的評述:先生“業精六學,才備九能”
香港大學副校長曾引用余秋雨的話說:“香港如果出了一個饒宗頤,就不會是文化沙漠了。”有人以為饒先生可以與季羨林齊名,并稱之為“南饒北季”。
鞠躬盡瘁 具見開濟老臣懷抱是對誰的評價
是詞評家饒宗頤對馮正中詞的評價。
饒宗頤先生講到這兩句詞的時候,寫了兩句評語.他說這兩句詞所表現的是“鞠躬盡瘁,具見開濟老臣懷抱”(《人間詞話平議》).“鞠躬盡瘁”出于諸葛亮的《后出師表》,說“臣鞠躬盡力,死而后已”.躬是我的身體,瘁是過度的勞累.
表現的是開濟老臣的懷抱.什么叫開濟老臣的懷抱?是杜甫寫諸葛亮的詩句“三顧頻煩天下計,兩朝開濟老臣心”(《蜀相》).說諸葛亮輔佐先主劉備開國,而在后主劉禪的國家急難的時候,他想要挽回,幾次出師.這是“兩朝開濟老臣心”.他說馮正中的“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辭鏡里朱顏瘦”,是寫的鞠躬盡瘁,具見開濟老臣懷抱.
擴展資料:
馮延巳(903年—960年),又作延己、延嗣,字正中,五代江都府(今江蘇省揚州市)人,五代十國時南唐著名詞人、大臣。仕于南唐烈祖、中主二朝,三度入相,官終太子太傅,卒謚忠肅。他的詞多寫閑情逸致,文人的氣息很濃,對北宋初期的詞人有比較大的影響。
馮延巳在南唐開國時,因為多才藝,被南唐烈祖李昪任命他為秘書郎,讓他與太子李璟交游。后來李璟任元帥,馮延巳在元帥府掌書記。
馮延巳的詞集名《陽春錄》,有的題作《陽春集》,北宋時就有傳本,但宋代的本子早就失傳。現存最早的本子,是明人吳訥的《唐宋名賢百家詞》抄本,清代抄刻本也有不少。但各本收詞不盡相同,有的收有偽作。中華書局1999年出版的曾昭岷、曹濟平、王兆鵬和劉尊明編著的《全唐五代詞》,收錄馮延巳詞112首。
是對馮正中的評價樓上正解。。。。。。。 鞠躬盡瘁出于諸葛亮《后出師表》:臣鞠躬盡力,死而后已。杜甫:兩朝開濟老臣心。
饒宗頤先生有哪些成就貢獻?
2月6日凌晨,國學宗師饒宗頤去世,享年105歲。
饒宗頤是當代最著名的中國傳統文學巨匠,古體、律、絕,無一不精,在很多人文科學領域中,皆有卓越的成就和突出的貢獻,備受海內外同儕和后輩尊崇。錢鐘書說他是曠世奇才,季羨林說他是心目中的大師,金庸說有了他,“香港就不是文化沙漠”……
饒宗頤先生集學術與藝術于一身,是國際公認的一代巨匠、南派文化宗師。精通多種外語,知識淵博,學富五車,著作等身。六十多年來,孜孜不倦,無論甲骨文、簡帛學、敦煌學、佛學、道學、史學、哲學、古文字學乃及印度梵學、西亞史詩、藝術史、音樂、詞學、書畫及理論,學無不涉,涉無不精,都取得了卓越的成就。除了專著六十多種外,尚有發表在世界各大學術期刊及各大書刊上的論文,短文和雜文約有四百篇。藝術方面于繪畫、書法造詣尤深。繪畫方面,擅山水畫,寫生及于域外山川,不拘一法,而有自己面目。人物畫取法白畫之白描畫法,于李龍眠、仇十洲、陳老蓮諸家之外,開一新路,影響頗大。書法方面,植根于文字,而行草書則融入明末諸家豪縱韻趣,篆書兼采谷口、汀洲、冬心、完白之長,自成一格。主張書要“重”、“拙”、“大”,克服輕佻、嫵媚、纖巧之病。其書作氣息空靈,淳淳入古,尺幅之內疏簡凝重,濡染翰墨,殊為精致。實可謂:“筆走時篇篇錦繡,墨動時字字珠璣”。
饒宗頤先生在當代中國學術史上的地位及影響,已有季羨林、李學勤、錢仲聯、姜伯勤、李聯升等中國著名學者以及戴密微、池田溫、吉川幸次郎等海外漢學家著文評價,收入香港三聯書店《論饒宗頤》一書(1995年出版)。簡要論之,可概括為如下三點:
(一)本世紀自王國維以來的中國傳統人文學術研究,一個大的趨向即如何在乾嘉諸老的基礎上再向上一層。向上之路,依學者個人的天資稟賦與治學風格、學術背景的差異而呈現不同面貌。如陳寅怡先生以史論擅勝,錢鐘書先生以文心見長等等。但總的精神是地下文物與紙上文獻互證、異族故書與吾國舊籍印證以及外來觀念與民族學術融合。這一總的精神,是中國傳統學術經由二十世紀的社會科學洗禮、錘煉其學術性格,然后重返中國傳統學術文史哲不分家的返本開新之路。由分而合,正是中國人文學術的內在生命所使然。饒宗頤經其特殊的個性聰明才智,正是處于此一學術潮流中的前線人物,其成績足以與當代一流大師相頡頏。
(二)由于1949年至1978年的特殊時代因素所造成的閉關鎖國狀況,尤其是文革十年動亂對于中國文化的瘋狂踐踏,中國人文學術研究缺乏應有的成就與活力。而這一段時期,正是饒氏學問生命的精進期,也正是他成長為中國與海外漢學研究不多的橋梁人物之一的時期。譬如,一九五六年,饒宗頤發表《敦煌本老子想爾注校箋》,將倫敦所藏這部反映早期天師道思想的千載秘籍,全文錄出,兼作箋證,闡明原始道教思想。其后不久,法國的中國宗教學權威康德謨即以此書教授諸生,以至引發后來歐洲道教研究的長期計劃。在二十一世紀的“東學西漸”史中,饒宗頤是一個重要的開風氣的人物。如果說,二十一世紀的東學西漸必資延續下去的話,饒宗頤的學術位置亦將因此而顯出其重要意義。
(三)饒宗頤在學術上與藝術上的造詣均達到相當高的水準,他集學問與藝術為一身,以其博洽周流、雅人深致的境界,成為當代罕有的國學宗匠。同時,他的文化世界具有自信、自足、圓融、和諧的特點。整個二十世紀,一般知識人都覺得一定要在東方與西方、傳統與現代、“新派”與“舊派”之間做選擇的時候,他卻沒有一種焦慮與困惑。他的世界里,東方與西方沒有鴻溝,古代與現代之間沒有裂罅。饒宗頤的學問、藝術與文化人格、與香港一地有極為重要的相似性。是特殊的地緣所造就的學術文化史現象。這一范式所樹立的標格,將對于未來的中國學術具有重要啟示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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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評價國學大師饒宗頤先生的成就?
“天人互益”與“天人互泰”的哲學概念分別是饒宗頤和梁缺兩位哲人首先提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