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山道兩旁枯死的雜草,從來不入別人的法眼。 我想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刻,上帝終于有一點時間來眷顧我了,因為這一刻,我有意識,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這是我的自述,沒別的。
從五歲開始,我就知道我的世界和普通人的世界不一樣。 在我的世界里,有一個詞叫“神經病” 也是我的代名詞。每個人都這么叫我,以至于我忘記了我的真名。 如果你想溫和地稱呼我,請記得叫我“精神病患者”
1996年12月15日,當時我8歲。 鄰村發生了一起謀殺案。兇手在我們的村子里被抓住了。我目睹了兇手被抓的全過程。 幾個穿制服的人毫不手軟地把兇手按在地上,盡管他的臉上因為撞在地上的沙子上而沾滿了鮮血。 看的人都只是辱罵指責他,說他沒良心,活該。 但是,看著他那張滿是滄桑和血污的臉,我又覺得有點難過和心疼。 兇手被抓到車里的那一刻,他那雙充滿仇恨和血絲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著我。他只說:“如果我像你一樣,殺了人也不會犯法。” “我糊涂了。他為什么這么說?我也沒告訴我媽。我只是把他的話記在心里。 “我殺人不犯法。
1997年2月7日,媽媽在補一個洗衣單,爸爸去走親戚。 我坐在那里看我媽織一個洗衣單,我聽見她在念叨:“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我就不生來受罪了。你姑姑的兩個孩子都上六年級了,你卻還在家里,什么都做不了。有時候,我真想掐死你,可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我舍不得……”說到這里,我
我一點都不討厭她,因為只有她才愿意對我好,給我衣服吃。 過了一會兒,媽媽轉身去拿午飯。突然,一群男男女女來到我家。他們看起來很丑。他們一見我媽就喊:“你男人去年在我家拿的50斤大米什么時候還?”“那我什么時候才能賒回3美元的飲料呢?這已經欠了多久了?我們也要活下去!”我媽笑著說:“再過幾天,我和我男人就把東西送過去。你這樣認為嗎?”那群人顯然不買賬,說:“今天拿不到,就要把你家的貴重物品拿走。” ”說完,我開始向我的家走去。我媽在他們面前跪下求他們,他們不理,反而更加囂張。她把我媽推倒,甚至踩在她身上。我媽哭著沖我喊:“去找你那該死的爸爸!"
看著她滿臉淚水,抱住別人的大腿,我的怒火一下子就點燃了。我突然想起那個人以前說過的話,我這種人殺人不犯法。 于是二話沒說,轉身去廚房拿了一杠子,打了那群人。我閉著眼睛狂跳,憤怒無法抑制,行為失控。反正我只知道我害人不犯法。 人群看到這種情況,趕緊從我家撤出來。我還在追他們,他們跑了。我媽趕緊追過來抱住我。我一直大聲的吼著,因為我天生沒有語言能力,所以此刻只能大喊以示憤怒。 人群跑開后,我媽抱著我,我此刻變得更加瘋狂。一直打臉抓頭發。我自責,好像沒有保護好她。 我媽哭得很厲害,緊緊地抓著我的手。“我就知道生下你是個錯誤,上帝!你就不能可憐可憐我嗎?”
慢慢的,我平靜下來了。我不停地喘氣。我給她擦臉,她一直哭。 我看著那群已經遠去的人,我告訴自己,下次他們再傷害她流淚,我就一刀把他們都殺了。 因為像我這樣的人,殺人不犯法。 1999年6月18日 我真的不能呆在家里,所以我去附近的山坡上看那些放牛的孩子玩耍。他們在一塊空地上扭打起來,把牛放在一邊,牛卻在悠閑地吃草。 兩個放牛娃開始摔跤。其中一個拿著一個,其中一個穿著藍色條紋。他把腳踩在灰衣嬰兒身上,輕輕一轉身,就把嬰兒絆倒了!所有的放牛娃都鼓掌,我也跟著瞎叫好。 他們一聽到我的聲音,就都圍了過來。他們開始朝我吐口水,說我瘋了,沒腦子,是個傻瓜!我一直在撓頭,笑著喊:“好!好!”他們把我推倒,踢我,用樹枝打我。我開始覺得疼,一直喊,但是沒有還手。在我看來,也許他們是在逗我玩,只是不想讓我覺得無聊?他們都在笑,我躺著,他們還在拳打腳踢。 當我母親來的時候,她開始在很遠的地方咒罵街道。她還撿起一些石頭,扔在路上。 他們跑了,我媽跑過來一把把我扭起來。“你真是個傻瓜!你知道如何保護我,但你不能保護你自己。你真倒霉!”她又開始哭了。我不知道她在說什么。我只知道她趕走了我的“玩伴”。我忍不住責備她,但我又恨不起她。 2001年12月28日 有些媽媽的朋友回家了,他們帶著孩子,但是我看到他們的孩子穿的比我的好,手里拿著東西在吃飯。我抓過來舔了舔,好甜!我咯咯地笑,我的母親只是搖搖頭。 晚上,爸爸回來了,媽媽把他拽進了房間。兩個人在房間里不停地竊竊私語。我不知道他們說了什么。 直到有一天,他們帶我進城,來到一個穿著白大褂的房子。他們一群人在那里說個不停,過了一會兒,他們回頭看我。 沒多久,幾個穿白大褂的男人拉著我的手,把我帶進了一個房間。我媽頭也不回的走了,但我看得出我媽剛才哭過。我不知道他們以后要拿我怎么辦。他們拿了我那天搶別人的一樣東西給我。我暫時忘了我媽。
下午,我還沒見到我媽。我會緊張。我開始踢門并大喊大叫。 過了一會兒,一群穿著白大褂的人從房間外面跑了進來。他們開始安慰我,逗我,但我沒有理他們,依然在喊。 突然一個女人打了我一耳光,吼道:“你以為你是誰?我沒有那么多心思逗你開心。安靜點,不然我殺了你!”其他人捂著嘴開始笑,我的臉疼得發燙。 我開始降低我的哭聲。 他們走后,我透過一扇小窗戶,期待著媽媽的出現。 夜深了,頭開始疼。我抱著頭,不敢喊。我輕聲低語。 突然很想媽媽,但腦海里又浮起了另一段記憶。 好像是前年,我打傷了姑姑二娃子的腿,砸了鄰村種的水稻,用膠帶悶死了田甜的狗...我的頭越來越痛,這些令人恐懼的畫面在我腦海中浮動。 我這樣做只是為了引起他們的注意,因為我真的很孤獨!然而,最后,他們把我送到了這里,我更加孤獨。
有一天,一個穿白大褂的女人給我送來一頓飯。今天,我在玻璃杯里多喝了一杯白色液體。女人不屑地說:“你今天有奶喝,真幸運。 ”我拿起杯子,開始喝起來。我一口就喝了,沒什么味道。我就當白開水喝完了。 吃完飯,我開始無聊,看著夕陽慢慢落下,夜幕開始降臨。頭又開始隱隱作痛,很想媽媽。 我記得以前聽我媽說過,每個人都有靈魂。人死后,靈魂可以自由行走,去想去的地方。 于是,我想到了死亡。我想,我死了之后,可以讓我的靈魂去我母親的身邊。 我拿著最鋒利的那塊,打碎了裝滿白色液體的玻璃杯。我不知道插在哪里會殺了我,就開始往身體里插。有一次我記得插在心里,因為那一刻我真的很痛。 我開始失去力量。一些滾燙的液體從我的胸口流出,流到我的臉上。月光灑進我的房間。我喘著氣,感覺我的母親在我面前。我微微笑了笑。 今晚是2004年9月12日。
第二天,我媽趕過來,卻看到我渾身是血被一群人往車里拖,我媽也跟著一起,哭著。 我沖過去給她擦眼淚,她卻看不見我。 我突然意識到我好像真的死了。 我心痛,因為她再也聽不到我的聲音,我也不能觸摸她的皮膚。
2005年7月23日,在我的靈魂陪伴了她將近一年之后,看著她漸漸穩定的情緒。 我用我的靈魂開始了我孤獨的旅程。 我只希望在我清醒的這一刻,不要在我孤獨的旅途中遇到和我一樣的靈魂。
一個精神病患者只需要幾個玩伴陪他說說話,陪他玩玩,因為孤獨的感覺真的很可怕!如果可以,你可以試著進入精神病患者的世界,你會發現精神病患者的世界就是這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