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們同道約好去南京高淳國際慢城參加“金花節”,五人兩臺私家車一路從城區搭乘微友到江寧最后抵達高淳城區。高淳與溧水、江寧本是南京江南的三個縣,2000年先后撤縣建區。高淳地處南京的最南端,城區整潔、空氣清新,百姓說著一口吳濃軟語,反正我一句也聽不懂。在江南有的僅隔著一條河的兩個村莊口音都不一樣。
十幾年前與高中同學們曾開著依維柯第一次去游覽高淳老街,記得街邊有條清水河,徐同學還買了高淳特產諸葛亮的鵝毛扇等送給我。回江寧中途順便去溧水區欣賞“天生橋”和胭脂河,也算小開眼界。胭脂河好似比秦淮河更詩意的名字。
明朝朱元璋定都南京后,為了使蘇南、浙北的糧草避開長江風險安全運到南京,開鑿了胭脂河,作為內河漕運。胭脂河工程需要在一條長約5公里、高25~30米的胭脂石崗上開鑿,在爆破技術不發達的古代,工程的難度是可想而知的。
在胭脂河上,有一巨石凌空而架,橫跨兩岸峭壁上,這是當年開掘時巧妙設計的“天生橋”。胭脂河開鑿時,工匠們巧妙地將兩處石質最硬、地勢最高的地方留下來作為橋,將巨石下方鑿開石孔以通舟楫,著名的天生橋由此而來。
第二次去高淳前已與高淳醫院消化科孔主任微信互動很久,只差一見敘敘,金花節給了我們機會。高淳曾出了個鼎鼎大名的文人高爾泰,讓高淳那塊古老清麗的土地更具魅力。高爾泰,著名美學家、畫家、作家,旅美學者。1935年生于江蘇省高淳縣(今南京市高淳區),早年就讀于江蘇師范學院美術系。先后在敦煌文物研究所、中國社科院哲學所、蘭州大學、南開大學、南京大學任職。現居美國,為內華大學訪問學者。著有《論美》、《美是自由的象征》等。
由于司機石頭與秦大姐路途不熟悉,我們五人一路顛簸到高淳城區已是中午,孔主任從醫院出來上了我們的車,帶我們去“外婆灣飯店”小聚,小酌幾杯時石頭還接到一個莫名其妙的警告電話。我們不就是去高淳看看朋友和油菜花海嗎?
旅游會友是疲勞的,時間緊迫。午飯后我們匆匆開車向鄉下金色的田野山崗進發,高淳國際慢城仿佛緩緩地向我們走來,我們在多處與油菜花海合影,偶爾還下了幾滴小雨,拍照時能見度不盡理想。高淳慢城以山林茶葉松濤襯托渲染油菜花,而泰州興化則以水網密布簇擁映照油菜花垛田。各有各的風姿,各有各的情懷,山與水不同態勢的油菜花各領風騷。
黃昏時分,小雨并沒有下下來,我們一行六人驅車返回高淳城區。高淳孔主任早已安排好“小金陵飯店”的經理接待我們吃晚餐,席間高淳人的數量與酒量遠遠大于我們五人,我因貪杯差點喝多了,孔主任不勝酒力趴在餐桌休息了一會兒。我曾向高淳的朋友們打聽高爾泰家族還有沒有人留在高淳?他們說:房子沒了,家人都搬走了。餐后我們匆匆往江寧及城區趕,安全返回。
27日中午我把孔主任和我等拍的旅游照片發到了網上,以示紀念。我囑咐孔主任進南京城一定通知我一起“飯醉”。孔主任不僅醫術精湛,還是高淳區作協理事,我是本區原會員。我曾與高主任相約各寫一篇同題散文《高淳慢城金花游》之類,最后作罷。
時光荏苒,光陰似箭。轉眼到了2019年4月,我在網上聽說高主任失去了自由被監視居住,涉嫌罪名不詳。他妻子甚至不想讓外界知道任何內情,我和同道為尊重家屬不便追問發聲。
今天南京的天氣與三年前相見時一樣,依然陰沉沉的。一直沒有孔主任的確切消息,事情詭秘,外人不得而知。秦大姐在市看,高主任在區看守所還是別處?我是個念舊的人,風中止不住眼淚。好好的同道朋友走著走著就走散了,杳無音信。除了微信交流,我們僅僅見過一次,深感遺憾與擔憂……
不知孔主任在“里面”有沒有受罪,據說進去的人免不了要受疲乏之苦甚至皮肉之苦。我和顧明先生等人時刻在惦記你的,盼著你盡快有個結論,期待早日歸來。我還差你兩頓酒呢!
人生沒有走不完的路,路途沒有過不去的橋。祈盼你在不自由中獲得心靈和精神的自由,你所學的醫學一定會幫助你度過人生的難關。挺住!文濤兄弟。我們等著你的歸來,一起舉杯痛飲!
后記:13年,什么罪名?我還能活著等你回來嗎?!——2019年3月29謹記于南京江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