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是難忘的。 那一年,出現了全民煉鋼的熱潮。滿山遍野的樹被砍倒當燃料,家家戶戶的鐵家伙被搜身砸碎扔掉進化鐵爐。 成年人白天在單位上班,晚上在燃燒的火堆旁戰斗。
那年秋天,我進了城里的一所小學。 爸爸媽媽說我比較貪玩貪玩,要好好生活學習才能找回自己的心。 年底,黃覺哉的家從巴巴達格搬到了楊的院子里。 楊家大院在公路穿越黃桷埡中段,左側沿支路約一公里至南山鐵路療養院,右側斜坡上是一座已改建為民居的教堂。
楊家的院子是解放前一戶姓楊的人家蓋的。那時候楊家很有錢,所以就是現在叫土豪金的那種人。 楊的院子占地約兩畝。像巴巴達格一樣,這里有內外粉刷的泥墻平房,有綠色的小瓷磚,懸掛的屋檐,帶玻璃窗和百葉窗的棕色中式大木門...入戶門是一個30平米左右的房間,左邊兩個房間,右邊一個房間另一個家庭,后面兩個簡易房,我家還有一個房間。 負責的六個人都是重慶五中的教職工。
住在楊家大院的好處是離學校初中教室近,方便父親上課。 那時候爸爸專門教初中歷史。 家里人口多,經濟困難,沒錢在鎮上買自來水。 那時候有三個地方提水比較方便。一個是離家三公里左右的豆芽井,俗稱活水,另一個是中醫研究所旁邊的桂花井,離家五六公里左右。 哨所村上方還有一個沉水塘,離家大概一公里,但這里經常干涸。 爸爸從腿上摔下來后就殘廢了。他拄著拐杖走路,不能干體力活。 弟弟還很小,正在上初中和高中的兩個哥哥責無旁貸地成為了挑水的全員勞動力。 這兩兄弟真的很辛苦,無論春夏秋冬,無論晴雨,下午放學第一件事就是挑水。 不僅挑水,每個月還要去鎮上的煤鋪兩次,挑煤。 當年這個煤鋪也是怪怪的,經常沒煤,只好去龍門浩的長江里挑。 在現在所謂的黃閣古道上運煤真是一件苦差事。肩膀發紅,后背被汗水打濕,腰累,腿疼。像現在這樣旅游真愜意!
搬到楊家院子不久,就進入了歷史上稱為三年的自然災害時期。 為了讓家里有更多的食物填飽肚子,在郵局工作的媽媽經常坐長途汽車到鄉下去買南瓜、冬瓜、土豆、蘿卜、紅薯等蔬菜。 每周六晚上由我媽陪著,我負責交通。 從上清寺坐車到臨江門碼頭,走過解放碑和人民公園,從龍門浩過河,然后在黑暗中沿著現在所謂的黃閣古道上山。 那時候我十歲左右,要帶著30斤左右的東西長途跋涉。這種痛苦令人難忘。 我可能是從來沒有來過的最小的棒棒軍!有了這些東西來補充,一家人好歹能熬過苦日子。
但苦中有甜的回憶。 我媽雖然只有初中學歷,但是她一生勤奮好學,讀了很多書,知道很多東西。她肚子里有很多故事。 爬黃閣古道的時候,她背著包,邊走邊給我講故事。我聽得很用心,時不時問一些幼稚可笑的問題。 那時候,我喜歡讀書。有一本寫著“三克油”的書。 我問我媽為什么不寫“兩克油” 媽媽笑著說,這是英語。謝謝大家的音譯,但是翻譯的有點欠缺。 在這本書里,蔣介石和宋美齡互稱大令,我問他們為什么同名。 媽媽笑著說,這是英文親愛的音譯,翻譯成“親愛的”更準確 夏天和冬天,秋天和春天,媽媽講了很多故事,讓我知道了很多中外名著和社會知識。 母親去世十周年,我特意寫了一首詩紀念這段往事:
我最記得古老的黃閣路,
樹蔭下的四季,
一路古今,
。
三年自然災害期間,有很多關于如何解決饑餓的故事,現在想想還是很尷尬。 一個周六的晚上,我和媽媽剛到家,我們的鄰居洪先生家突然大喊一聲,然后就是砰砰的聲音。 我問我爸怎么回事。 爸爸用兩個手指舉起右手讓我閉嘴,意思是不想讓我說話。 他低聲說,別管閑事。 不斷搬家,知識分子怕引火燒身。自家門前的雪可以掃,而別人會披上冰霜打理!第二天,我問洪先生的孩子,他滿臉笑容地說,我們全家總動員,弄了一只大老鼠,肉很好吃。 我回家跟我爸說了這件事。爸爸不說話,搖搖頭,苦笑。他只是笑得比哭得還難看!從那以后,他們家就大吵大鬧,鄰居們也習慣了。
暑假的一天晚上,我去鄰居鄧小姐家。 他孩子兩歲多,喜歡我和他玩。 我推門進去了。我看見兩位老師鄧坐在一張桌子旁,桌上放著一個盛著豆腐肉的小盤子和兩杯水。兩個人用筷子夾了些豆腐肉,笑著互相往對方嘴里喂。 鄧老師一見我,不好意思地說:“解饞,解饞。” 唉,他們的生活很悲慘,但是他們的動作很經典。 不是嗎?按照現在的說法,哈,是秀恩愛!
當年在學校,食堂比講臺更讓人佩服,廚師比老師更讓人佩服。 老師和他們的家人應該盡力和他們交朋友。 就連我剛上小學的弟弟也發現了去學校食堂吃一頓飯的規律。 弟弟說:“不能叫一斤半,因為廚子叫一斤半容易。叫一斤或者五兩米才合適。” 如果事后你說你做飯的哥們玩少了,做錯了,那永遠是爭執,因為老師不會說話。 弟弟很安靜,喜歡觀察分析問題找出對策。從小他就好學,比我們大哥還成熟。后來成為教授、博士生導師、專家學者,比父親更上一層樓。
煮一小會兒也可以。如果你想吸引天上的星星,就會有事情發生。 鄰居家的大兒子,當時是個廚子,經常把饅頭和剩菜帶回來。家里雖然吃飽了,但是大兒子走夜路走了很久,碰到鬼了。他被開除公職,并被勞動改造三年。 還有一個笑話。鄰居家的兒子私自換了飯卡,彌補之前沒打過的飯。還有人不知道食堂有底書。就像現在在公安網上,可以查到身份證的真偽。大家查查底書就知道了。他不承認,還大吵大鬧。 當爸爸的心里當然明白,勸孩子犯錯。 孩子不懂事,事情越鬧越大。他得到了通報批評里貼的通知,父子倆丟盡了臉。
俗話說:詩書長存。 雖然生活艱苦,但是父母愛讀書的遺傳基因已經完全遺傳給了我們兄弟倆。 當年高中的教室在山上,高中早晚都要自習。 當年不像現在,時間不是問題。 家里窮,你有小鬧鐘嗎? 如何按時參加早自習,成了大哥的心病。 他環顧四周,找到了一條路。哥哥們住的簡易房沒有天花板。 他用成亮瓷磚(玻璃磚)替換了屋頂上的兩塊綠色小瓷磚。 透過明亮的瓦片,你只能依稀看到山上的教室。教室亮了,你睡在床上就能看到。 每天早上,大哥一看到教室亮燈,不管是炎炎夏日的寧靜清晨,還是幾個寒冷日子的冷清黎明,都像是軍號。趕緊起來收拾一下,出門繞著屋后走一段路,然后上石板路去教室。 簡直就是現實版的刺骨懸挑梁,切墻偷!好事多磨。那些年,高考錄取率不到10%的時候,他考上了當地最好的大學。 據說我本可以走出家門,告別家鄉,去北方更好的大學,和一些知名人士成為校友,只是因為我父親是老師,而我又是所謂的麻五類出身,所以只能被低一類錄取。 大哥后來成為了教授級的高級工程師,他把學到的東西運用到了實踐中。 大哥帶頭,兄弟爭上游,另一個兄弟刻苦學習,后來成為教授,市文史館館員,中國和本市作家協會會員。